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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妄横死以身迫弟入凶局

“我会给京中写信,此事,你管不了。”

管不了,雅儿也这么说。

“别做傻事,听到没。”

蓝静伸手握住安振玄的手,触手冰冷,他回神过来,点点头。

一个残破身子躺在简陋的床上,略显虚弱,他伸出左手,艰难得朝右边的矮桌,想要够桌上的杯子,却不小心触碰到右边的断臂,疼痛刺激下,失手打翻好不容易够到的杯子,铿锵一声碎响,惊动了屋外的人。

卫通急冲冲推门而入,“你醒了怎么不喊我,可是伤口又痛了?我去医馆给你拿了点止痛散,就是医师说用多了成瘾,少用些为妙。”

李刀本痛的难受,心里一团火似地在烧,见了人就想发泄,偏偏进来的是卫通不是那尖酸刻薄的文奇,他只好憋着火,丧气道,“止不止疼有什么所谓,左右我不过废人一个,何必浪费银子,买这劳什子散啊粉的。”

“又说丧气话了,我今天给你带好消息来的,你若还是这个样子,我就不说了,横竖你也要去,索性我就省下口舌。”

李刀不禁猜测,“是,跟农娘有关。”

卫通一愣,李刀往农娘身上猜,他反而不知如何回应,便转了口风。“你可听过城北蓝府的蓝大小姐。”

李刀听似与农娘无关,略有些失望,但听到蓝府姑娘,这蓝府姑娘他之前听文奇说书时听过,甚至更早之前,蓝氏女进城的场面他也去凑过热闹,城门大开,他挤在两列百姓中,上蹿下跳,只为见那据说从汴梁来的贵人,宝马香车,十里红妆,马车上那一双青葱玉手,轻撩幔帐,皓腕约金环,虽未见仙容,却已酥醉,令人见之不忘,望而却步。

李刀侧过身子向床内,闷声闷气,“人家是贵族千金,与我何干,月前不是还和武馆那小子定了亲。”

“是啊,本与你无关,可她最近干了件大事,无形中,帮了你大忙。”李刀侧回身,疑惑看着卫通。“那马场的蛮夷,被她杀了,连马场也被她包罗去了。”

李刀震惊,猛地从床上起来,压到伤口又哎哟一声躺下,卫通忙帮扶他坐起来,“急什么。”

用仅剩的一只左手抓住卫通,“你说的可当真。”

“珍珠都没这么真,我还能骗你不成。蓝府姑娘,美若天仙,雍州城上下皆知,那蛮夷垂涎人家美色,假借卖饲料名义,将人请到自家马场,想就势欺人谁曾想蓝姑娘事先带了人,见蛮夷动手,先是绞了他的手,再把人杀了,带着人把马场控制下来,现如今城内还没传开,只是那蛮夷背后是州府,此事怕不好过,但再怎么说,人是从汴梁来的,州府也奈她不何,你说这蓝姑娘,是不是无意间帮你报了仇。”卫通不敢说他还知道,直接杀死阿都沁夫的人是农娘,只想着李刀和农娘这段孽缘就此打住罢。

李刀又是震惊又是愤懑又是感慨无奈又是自恼,心中五味杂陈,轻易断他手害他性命视人命如粪土女人如玩物的阿都沁夫就这么轻易得死去,他甚至还没从颓唐中振作起来,眼前的大山就轻易被人搬开了,他想亲手报仇,苦于无能,如今却报仇无门,今后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卫通见李刀面如死灰,不曾想好消息没激励到他,却让他更加颓废,不禁又急又气,“这又是为何,你的仇人死了不好,你甚至不用以身犯险去报仇。”

李刀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拼了命去报仇也能让人称一声好汉,我却靠一个小小女子报了血仇,如今我又没了手,连吃饭的家伙什都拿不起来,还害的心爱的女人……是了,蛮夷死了,那农娘呢?”

卫通听李刀还是扯到农娘身上,不禁叹了一气,“她又回泗水楼了,东家见她孤身一身,便收留她,仍给客人唱小曲儿,只是,不知何缘故,她同她盲父那样,看不见了,终日在眼上蒙上白巾。除了唱曲儿,不和任何人接触,我见她孤苦,送了几次银子去。”

“她为何会瞎了眼,难不成是那蛮夷对她做了什么。”

卫通摇摇头,“送银子那次我见了端倪,她才同我说,她的眼没事,只是历经这次后,她才发现从前她虽目看四方,却不如她盲父那样眼不见心通透,这双眼睁了也是白睁,不若闭上,从此后只以心视物。她还说,你的手,她心有愧疚,可想到父亲,不知如何面对你,这段孽缘就此止住罢。”

李刀闭上眼,想着农娘在何等情形下才决定从此淹没黑暗中,不禁潸然泪下,脸皮上过不去又急急侧过脸擦去泪,好似放宽了心,打趣卫通,“你倒是好心,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也抗回来,不过打听农娘几句,见她有难还去给她送银子,这些日子,雍州城的乞丐轮番来你这乞讨,你也大发慈悲,来者不拒,文奇也是与你相识于微,他同我说,当年没你资助,他怕是连考秀才的盘缠也没有。卫兄你莫不是神仙转世,来普渡人间的罢。”

卫通摇摇头,“老毛病,眼里见不得凄惨,改不了。”正说着,大门被敲响,一男子瓮声瓮气喊着,“卫通在家吗?”

卫通起身,开门却是安振玄,上回见还是安振玄让他去蓝府,蓝静向他打听消息,雍州城这么大,卖马饲料不多不是没有,他确是存了私心,把阿都沁夫推到蓝静面前,安振玄的到来让他心虚,却见安振玄眼神飘忽,神思恍惚茫然,衣衫不洁,卫通猛得开门,他半晌才回过神,“卫兄。”

“阿玄,你来了,进来坐罢,实在抱歉,屋里有病人,不便见客,咱在院子坐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来。稍后。”卫通不敢引安振玄和李刀见面,只好让安振玄在院子石凳上坐。

进屋倒水,往里加了点糖,转头对李刀说,“我有客人来了,我们在院里谈事,你安心在屋里躺着,我一会儿送了客再给你送吃的来,若疼得厉害,就吃一点止疼散。”

卫通将水放到安振玄面前,对方愣愣端起喝了一口,顿了顿,卫通见之,识趣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放了一点糖,振玄跟着蓝大姑娘,定是吃过不少好茶,若吃不惯放着便是。”

安振玄自嘲,曾几何时他也同卫通这边,若能给客人喝上一杯糖水,便是诚心待客了,现如今不过跟着蓝静月余,已经吃不惯糖水,难怪在外人眼里他就是蓝静身边的小情儿,攀附权贵。

一口饮尽,“卫兄,实不相瞒,我想跟你打探点消息。”从怀中掏出两个钱袋,放桌上,推向卫通,卫通接过,打开一看,却是满满两袋银子。

“这……”卫通推了回去,“你这单子可够大的,我怕是接不下。”

“卫兄还没听我的请求。”

“能让你出这么大手笔,我怕是听也不敢听。”

“我也知为难卫兄了,可我除了你,找不到别人能帮我这个忙,我只求卫兄告诉我一个消息,其余后果,鄙人一力承担。”说罢,安振玄起身对卫通深深作了个揖。

卫通叹气,扶起安振玄,“你说说罢,丑话说前头,你要的消息我不一定知道,我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应承。”

片刻后,“我虽不知你要做什么,但此事非同小可,我会试着给你打探,但不一定能得,消息也不一定保真。”

“卫兄肯帮忙,这便够了。”把钱袋留下,安振玄潇潇然离去,留下一个孤注一掷的背影。

雍州长街虽不设宵禁,但南街州府四巷一到戊时便禁止行人,安振玄未免打草惊蛇,在戊时前趁府内交班之际,便潜入躲在庭院假山内,临近亥时才敢露面。

他身手矫健,顺着阴暗从庭院往东南角到小院子去,经过偏门,察觉到动静,忙飞身一越隐身在树丛中,枝影摇曳,他在偏门洞开前,及时把住摇晃的树枝,一切归于平静。

只见推开偏门的是州府的陈师爷,还没到院子就见到目标人物,简直是意外之喜,可没等安振玄动身,就见陈师爷引着一人进来,那人身高几近八尺,比中原男儿都要更高更壮,细看斗篷下的胡络,分明是谟羯人。

安振玄尾随他们一直走到东南角的小院,也就是陈师爷的院子,兴许是陈师爷也不想惊扰他人,一路上都没见到门房,形势比安振玄想象中顺利,那二人敲门,开门的竟然是州府,三人鬼鬼祟祟四周查看,见无人跟随才进房内,彼时安振玄早已悬挂屋檐,翻身而上,悄无声息来到屋顶上,翻开一块瓦片,窥视下方龌蹉。

那谟羯人进了屋也没脱下斗篷,安振玄看不起对方的脸,可谟羯人隐忍震怒的声音却清晰传来。

“陈大人,好本事,居然能找到我们,还能让人送消息来。”

陈州府不疾不徐,泰然处之,一手扶须,“老夫也是不得为之,你我之间一直是靠阿都沁夫周旋,阿都沁夫横死,老夫若不略施小计,如何能联络到贵人,再且,阿都沁夫此人蛮横贪嗔,不受贵国控制,却偏偏占据雍州城外一片沙漠据点,常年与沙匪勾结,不仅为祸我雍州,更让贵可汗很是头疼,如今人死了,不是更好,为你我铲除心中大患。”

“说的轻巧,多年来你我三方互相制衡,阿都沁夫从中调和,他一死,那些沙匪定要生事,你雍州物产丰盛,届时,他们定要卷土重来,我们王爷乐见其成。”

“老夫自然深知其中道理,这不是忙请来哈吐金你来商讨商讨,毕竟你我三方维衡之事,贵可汗可是蒙在鼓里,彼时,只有我们合力剿灭悍匪,才继续你我间友好往来。”陈州府挥手,让陈师爷端出一盘银锭。

“这么说,马场如今在陈大人手里。”

陈州府略叹一气,“阿都沁夫是死在一个女子手里。”

谟羯人冷笑,“那女子难道不是陈大人安排的?据我所知,那女子是州府大人引见给阿都沁夫的。”陈州府听此一愣,他没想到那次小小引见,竟让外人误会。

“那不过是巧合,那女子是我们雍州的大族的贵人,从汴梁来的。”

“大族?该不会是蓝氏。”

“怎么,你听过蓝氏?”

“此女子可是容貌昳丽,年仅十七,是汴梁蓝氏独女?”

“正是,若不是阿都沁夫贪图她美色,也不能落她手里。”

“既是她,那便不足为惧,她不过是左贤王手里的玩物,据我所知,左贤王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她,就怕此女子所为受左贤王指使,我们王爷与左贤王不和,若真是他授意,马场落左贤王手里,怕是对王爷不利。”

陈州府震惊,一个贵族女子何故是谟羯王爷手里的玩物,难不成蓝氏女非真正的蓝氏女,而是他人冒名顶替。

哈吐金知言多必失,不欲在此事上多说,“也好,若从她手里夺回马场,定能煞煞左贤王的威风,我有一计。”

陈州府附耳听之,半晌,略微迟疑,“此事不妥,先不论汴梁是否追究,她毕竟是左贤王的人,此举会不会激怒左贤王。”

“放心,你不也说她是汴梁弃子,若她不受汴梁重视,于左贤王也是可有可无之人,我们王爷要与之争夺王位,终究要和左贤王对上,此乃杀鸡儆猴。”说着,将那盘银子推了回去,还掏出两袋银子,“事成之后,马场你我分管而治,我也会在王爷面前多多给你美言,雍州,迟早是你的。”

安振玄紧握双拳,按捺住心中激愤,缓缓将瓦片合上,悄悄从屋顶翻下,躲在丛中,不多时,陈州府和谟羯人哈吐金分头而出,陈师爷仍旧送哈吐金出去。安振玄如枯木定石,藏匿丛中一直没动,直到陈师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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