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突然推开公司的门匆匆走了进来。Steven在前，后面跟着James、Max和销售助理。前台一看这架势，惊得立即站了起来，而Steve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领着后面的三个人直往办公室走去。

看着一脸严肃的Steven及一声不敢吭的那三个人，前台MM小玲将目光投向James，不发声，用口型问：“怎么了？”，James朝她耸耸肩，笑笑，也是不发声，用口型说：“没事儿”。小玲心里捣鼓着：Steven那千年笑脸难得现在一脸的严肃样，没事才怪，唬谁呢！但这话她可是不敢说出口来。

走进了办公室，Steven转身示意后面的人将门关上，走到最后的Max点头转身将门关上。Steven眉梢一挑，神色带了一丝不悦，压低声音说：“都坐吧。我想我需要听听你们的看法。”

James侧头看了一眼Max，再抬头看Steven，沉声说：“这事儿是我的责任......”

Steven摆摆手，打断James的话，面露疲倦的说：“我说了，我而要听听你们的看法，而不是我要追究你们的责任。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不是......”

“那就行了”，Steven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眼神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后，继续说：“dy呢？怎么没来？现在她不是应该也在这里吗？”

James有些迟疑，说：“老板，我没通知她。”

Steven眉头皱起，转头看了James一眼，说：“她是你的徒弟不是吗？这个Case的标书也是她做的吗？攻关的时候你也带上她了吗？这个时候你竟然跟我说你没有通知她？”，说这话之时，他也看了Max一眼，然后低声说：“你们都忘了她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吗？我好像没有教过你们撇下队友这种下三滥的行经吧？我一直在反反复复地跟你们强调，我们是一个Team，要有Team的精神。一个Case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不单是Case，任何的事儿都是这样。她现在应该在工位上，Emile，你去把dy叫进来”，最后一句话是Steven轻声对销售助理Emile说的。

Emile起身走出Steven的办公室，往办公区域走去。

几个小时之前，实验学校的多功能大厅里，端坐着市教育局领导、学校校长、教委主任、学校信息部主任、学校账务、采购人员，以及一些所谓的领域专家等人。陈颖数了下，主席台上大大小小的省市教育局领导及财政部门等人员，统共有十多号人。下面则是一百多家国内外知名、无名的厂商、企业、公司的二百多号人坐着。

整个大厅内气氛肃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主席台上，陈颖侧了下浆，低声问身旁的James：“这应该只是个形式吧？”

“是的。今天虽说是开标宣布中标结果，但基本上在攻关的最后就是已经知道结果了”James压低声音说。

陈颖微微扬眉，说：“那......我们......”

“没有”James知道陈颖要问的是什么，他果断的回答了陈颖的话。“我知道你要问的是，我们有没有中标，是吧？”，见一脸惊讶的陈颖点头，他继续说：“我们没有中标。这次过来纯粹是捧场，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做这行的生意，所以这是避免不了的。”

陈颖低下头，一会才仰起脖子，看向主席台，低声说：“原来我们这是在陪“太子”读书呀！”

闻言，James将看向主席台的目光收回，转头看陈颖，缓缓说：“不是。我们不是陪“太子”读书，我们是真正的投标，并且为此做了工作的。而真正意义上的陪“太子”读书的是那几家公司，他们是陪标公司”，说着指不远处坐着的几个人给陈颖看，并且一一给她说什么是陪标。

这时的陈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陪“太子”读书的存在。所谓的“陪标”就是某一家公司去投标时，往往就会多找几家公司一起去投标，而找来的这些公司，往往就会把标书做得比较差，这样就突显出主公司的标书及能力，这样一来就提高了某家公司的中标率，也可以说是帮某家公司中标开道。

既然有“陪标”，那就会有“围标”。所谓的“围标”就是多家实力相当的公司一起合作投标。当然，并不是做一样的标书，或只是用一家公司的名义去投标，而是每家公司用各自的标书，用各自的公司名义去投标，这是“围标”的一种。任何一家合作公司中标，利益都是均摊的，或者是某一家公司借助多家公司的名义去投标，这标书也就理所当然的是这家借助的公司做，这样一来，不管这中间的哪家公司中标，实际实行操作、施工等都是由借助公司来实现。而被借助的公司除了获得一定的报酬外，在行业内也会因此而提升一点公司名气，也因此，一些小公司，无实力的公司都会愿意走这样一条路，哪怕不中标也没关系，至少让自己的公司露脸。这就是一个机会不说，说出去也有脸面，也为公司业务和发展打下一丁点的基础。

“我们自己做的标书，自己投的标。从头到尾都是独立完成的，所以我们并不是陪“太子”读书的人，而是来陪“太子”作秀的”陈颖一脸恍然大悟的笑着说。

“Yes，完全正确。”

“那你知道这次中标的是哪家公司吗？”既然James那么说，那他应该是知道中标的是哪家公司了，因此陈颖问出了心中猜测的话。

“知道。是LX集团的SI代理商润鸿公司”James说着并指给陈颖看。

陈颖顺着James指给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几个人兴奋的样子，这几个人的脸上，满脸写着这标已经花落我家的欠揍样。陈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跟教季主任他们吃饭时，他说的”James平静的说。

“既然知道不是我们中标了，他还好意思吃你的饭。这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的”陈颖皱着眉头看向主席台的教委主任。

James低低一笑，压低声音说：“你这是正常人的思维。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可你想想，他既然来吃我请的饭，这也就说明我们后续是有合作的机会的，这你就不明白了。以后你会懂的。”

“各位”，一个声音低沉、音色沙哑，一听就知道此人的性别。然后，一个有点秃头的中年男子站起来，神色平静地介绍此次开标会的流程。

一系列流程结束后，宣布了开标结果。果然，此标落在那家欠揍的LX的SI代理商身上。

“老板”，跟随Emile进入办公室的陈颖，朝Steven一笑说。

“dy，坐吧”Steven对着陈颖笑说，并示意她坐下。陈颖闻言就坐到了Emile的旁边。

Steven的目光在四人的身上转了一遍。四人大气不敢出，然后他不咸不淡的说：“实验学校招标的结果，你们都知道了吗？对此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开始吧，你们谁先来！？”

陈颖低下了头，这个Case的标书是她做的，如果不是她拖了时间，也不至于让James在攻关上处于被动，否则以James与那班人的关系，这“关”早已被攻下了，也就不会出现落标这样的情况。对于落标，她自觉责任应是由她来负责，可她又不知道应该要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她微微侧目看James，只见他面容淡淡，静默无语一会儿，他将Steven递给他的烟夹在耳朵上，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