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心想:怎么一个不如一个!
编钟在洛阳城外茶棚和棠西分开走后,她跟踪大胖和尚去了善施堂,胖和尚是白马寺的印真方丈,编钟找这个印真许久了,好不容易遇见,恨不得钻进他肚子里。
大胖和尚和周瑜结伴上路,编钟扒了个善施堂弟子的衣裳,易容成善施堂弟子的模样,一直跟到了现在的延州城。
连横拉编钟跟上野原和云儿的脚步,神色严峻:“你和善施堂的人混在一起,想做什么?”
编钟瞥瞥前面人的背影,咬唇不语。
连横的语气变得和善:“编钟,樊惊带你们到楚游园身边,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你师父、野原还有我,都不希望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你的姐妹们皆明朗,你为什么不呢?有什么事,大可说出来,大家不会弃你一人,你独自跑来延州城,撞见了我们,还打算假装不认识?”
编钟想起,野原也曾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有些事情,真正是有口难言。
“我打听到,他们要在延州城等一段时间,不知等什么,等妥当了,要把东西送往清明寨。”编钟顾左右而言他。
善施堂的人住的旅舍不是寻常百姓皆可入住的,连横就近择间客店,四人两间房——追了一路才追上善施堂的车队,当然要好好盯着。
半夜,本该各自安稳入睡的,无奈塞上月色太美,将人心撩得炽热。
云儿爬上屋顶吹风,连横无眠,坐云儿身旁,陪她赏月。
“我没有完全信你。”连横直言不讳。
“为什么?”云儿不明。
“不够了解。”
“想了解什么?我今儿心情好,通通告诉你。”云儿毫无顾忌。
连横笑问:“心情好?”
“月亮又圆了。”云儿叹道。
“你和棠西是旧识?”
云儿嘴角涌起暖暖笑意:“我和她,五岁就认识了。”
“所以,她原本也是康虞的人?”
“你想说什么。”云儿语气倏地冷下来。
“庭家的事,和她有没有关系?和你有没有关系?和康虞有没有关系?”
云儿斟酌字句:“那时,我和小西刚从井底上来,不太明白圣使想做什么,但我相信小西,她绝不会做任何伤害朋友的事,而我,也绝不会做任何她不想的事。”
“井底?”
“我不想说了,你信我也罢,不信也罢。”
司辰待棠西的特别,连横全都看在眼里,他身为司辰的大哥,不希望司辰为仇人着迷。
云儿自然也看得出小西是真正将那个叫庭司辰的小子放在心上,小西在乎的人,云儿也会跟着爱屋及乌,云儿不容许有人质疑小西。
这座屋顶上充斥暗潮汹涌的愁憾,另一座屋顶上却洒满光风霁月的风流。
野原心血来潮,月下舞大刀,大开大阖,形入圆月。
编钟弹剑作歌,歌声辽阔,剑音清脆,她不眨眼,看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