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禄目光下移,及至赵涂后腰。
那里绑着一圈白布,犹自渗着血迹。
拆开白布一看,一处伤口,深约半寸,显然是匕首造成的。
眉头一皱,余德禄心念数转。
还真的有伤?
这赵涂当真没问题?
周怀义临死前,为何拼了命要杀他?
按下疑问,余德禄将手中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
上了药,赵涂重新绑上白布,穿了衣裳。
“多谢大人。”他道了谢。
“这周怀义简直丧心病狂,临死前为何还要对你动手?”
余德禄看似叱骂周怀义,实则在质问赵涂。
“他一直怀疑周怀礼的死,跟我有关,兴许是临死前,想拉我垫背吧。”
赵涂神色从容。
这些说辞,他早已想好。
微微颔首,余德禄从他的话语中,也找不到破绽,只能继续问。
“对了,昨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城南?”
赵涂指着前厅散落的棺材部件,道:“大人也看到了,这些棺木被周怀义打散了,我本想去县衙告知大人,可您不在,我只好先去老何那边,跟他预定棺木。”
“原来如此。”余德禄神色一松,戒备大减。
这原因,的确能够自圆其说。
“大人,您还有什么问题?”赵涂主动发问。
讪讪一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德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我听衙门的人说,昨日你到县衙,提醒守卫说有血光之灾?”
言下之意,周怀义勾结山贼,事情绝密,他如何知晓?
“不瞒大人说,我见过苏锦。”
“苏锦是谁?”
“周怀礼的小妾,之所以被全城搜捕,并不是因为她偷周家的东西,而是知道了周怀礼的阴谋。”
这点余德禄自然知晓。
但他假装震惊,捋须道:“她果真来过义庄?”
“的确来过,还告诉了我周家的阴谋,让我帮她。”
“后来呢?”
“我一个瘸子,没有任何修为,哪敢掺和大人物间的纠纷,只能将她们赶走了。”
赵涂替余德禄满上一杯茶,镇静自若。
“既然知道周家阴谋,为何不提早到县衙告知,直到昨天才来提醒?”
余德禄也不简单,捕捉到赵涂话里的漏洞。
“我原本不信,直到昨天看到巡检司的人全部出了城,又有大批陌生面孔涌进城中,才意识到此事非同寻常。”
赵涂泰然自若。
“难得你有这份心,本官谢过了。”
无奈,余德禄只能换个话题。
“赵涂,这周怀礼被杀,至今尸体未见,苏锦母女又消失无踪,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我觉得一定是那‘幽灵’所为。”
“哦?”
余德禄不会了,没想到赵涂竟然主动提起“幽灵!”
“说说看。”
“我并没什么看法,大人不是认识那‘幽灵’,问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全城百姓都错把魏无求当成“幽灵”,赵涂自然也不能例外。
“咳咳”
尬咳几声,余德禄哂笑回道:“那烈焰宗弟子,只是路过此地,见不惯巡检司所作所为,本官与他并不熟,况且他早已离开太平县了,何处去问?”
局面反转。
本想来试探赵涂,没想到反被赵涂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