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还没收豪绅们的土地,分给贫困百姓,做到均田;其次,还减免了当地的赋税,做到免赋。
如此行为,自然是深受百姓爱戴,却是使豪绅贵族与官吏等深恶痛绝的。
而封地坐落于洛阳的福王朱常洵、朱由崧父子二人也不可免的遭受了这场灾难。
李自成攻破洛阳后活捉了老福王朱常洵,并当街砍头示威,正当李自成一伙满城的找福王子嗣时,朱由松已然逃出城外,沿着黄河一路向东,逃到了大名府。
此时崇祯帝已然得到消息,命大名府官员暂且安置朱由崧等逃出的福王府家眷,并且派顺天礼部尚书黄景昉,东阁学士王应熊,吏部侍郎刘宇亮等一众官员前往大名府为其袭封。
就这样,一个在平日里看似永无出头之日的王府第八子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摇身一变,稀里糊涂地成了正牌王爷。
其封地也从洛阳改为莱州以东的几州。至于在赶路途中遇到郑瑜,则完全是运气使然。
郑瑜的思绪从感叹朱由崧的遭遇,飘散到叹息大明如今内忧外患的局势。
如今盘踞西北的李自成拥兵十余万,在两年里连下洛阳,开封等几座大城,五月还大败丁启睿和左良玉率领的一十八万大军。
听说其正率领闯军向陕西进发,一路捷战,可谓军容整盛,势不可挡。
北方清人虎视眈眈,年初又夺取松山以北的几十座城池,近乎全灭了明朝北方精锐。
自此,明朝失去了整条关宁锦防线和同九座军镇,其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虽说蜷居在西南的张献忠放出消息称有意与明军和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无非是缓兵之计罢了。
此时比这些军事失利更致命的是大明正渐渐地失去民心,相比于李自成的免赋、皇太极的减税,明朝的赋税实在太过严苛,并且赋税比例依然逐年升高。
想到这里,郑瑜倏忽间感受到一股窒息感涌来,此时他毫不怀疑自己将会由于窒息而死。
“郑大人”骑马随行在马车外的仆人的声音打断了郑瑜的思绪。
就在回过神来的一瞬间,郑瑜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空气,这才让他心胸中那种剧烈的压迫感减缓。
“何事?”
“郑大人,前面已经可以看见寿光县的城墙了。”
“能否看见是否有官员出城郭迎驾?”
那仆人在马上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往远处城郭方向看了半天,才回到:“回大人,寿光县官员已出城摆开迎驾阵仗,都站在城郭下。”
“知晓了。”郑瑜急忙理了理自己的衣冠,轻声对熟睡的朱由崧说道:“福王爷,王爷,咱们快到县城了。”
“欧欧”福王爷近些日子全在逃难,极少有休眠的时间,故此方才睡得十分香甜。
他极不情愿的睁开迷离的眼睑,入眼的却是一张两鬓斑白的清瘦中年人的大脸。
他猛地吓了一跳,浑身的肌肉都抽动了一下,这起来才完全清醒:“呃,郑御史方才说什么?再给老夫重述一遍可好?”
郑瑜望着面前落魄憨厚木讷的中年人,很难把他带入一个王爷的角色当中。
郑瑜心中不仅一次的摇头,同时心中暗想:“若是让这么个王爷当上皇帝,那明朝可真就要被他断送了。”
不过他又在心中急忙安慰自己到:“还好当今圣上法教甚厉,有收拾山河之志,我朝皇太子朱慈烺也聪慧非常,断不会出现西晋苟且,南宋偏安的风气。”
郑瑜心里这么想着,此时望向对面的王爷,似乎也没先前那般厌恶,甚至脸上还露出一种释怀的笑容,这使得面前的福王爷十分疑惑。
可是郑瑜不知道的是,他最不期望的想法却变成了未来最为屈辱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