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人和格尔族一样,坚信灵魂可以转生,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这个世界的生命都是由肉体与灵魂共同构成的,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受到巨大损伤都会致死。不过如果有幸可以活到寿终正寝,那死亡就是灵魂脱离肉体,进入魔法长河。
而每个人的灵魂自然也就是通过父母和魔法长河而来的,甚至一些格尔族直接就是天地生养的,完全由魔法构成。
很多魔法为主的生物,在死前都会感受到灵魂对于自由的渴望,灵魂会渴望回归它的起源,它会不可阻挡地被魔法长河所吸引。许多人,尤其是格尔族甚至会去拥抱自己之后的死亡,将死亡视作一种仪式或者殊荣。不过即使人到最终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也不管用。魔法之河就像时间长河一样,是一个无情的永恒的帝王,无可阻挡,无可违逆。
北地人认为死于战斗会让自己能够在死后被祖先们当做英雄接待,他们会进入一个温暖和煦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永远冻结着的湖泊,每个人都能像孩子那样无忧无虑,每个人都不再受到寒冷与野兽的袭击。
王不知道自己会到哪里,他对自己做过的决定都不后悔,是非成败无论是被后人评说还是被祖先检验,他都毫无畏惧。
如果祖先都认可他,那他就没做错,如果自己做错了,那接受惩罚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
“带着我的耳朵下去吧,勇士!”他向着被他踢下去的挑战者喊话。
王撕下一块布条,绑在头上,他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一个耳朵。
第一个挑战者是一个战斗法师,明显已经处于绝对劣势之后,拼着身死,用幻化出的利爪扯下了王的耳朵,他要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不过现在他只做到了计划的一小部分,他正拿着那大半个耳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肋骨断了几根,还有些脑震荡,不过这对于北地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几天之后他又能活蹦乱跳,前提是没人补刀且得到妥善救治。
周围人潮翻涌,每个人都想参加战斗。无论是对于杀死孩子的仇恨,还是对王位的贪婪,都激励着他们上去战斗。
正常应该是一个年老虚弱的旧王对阵年轻的候选新王,也就相当于是加冕仪式。不过现在是年轻力壮的旧王对阵无数部族里的战士,这是一场复仇之战,这是一场争夺之战。
虽然这场战斗允许下死手,但王不愿意这么做,他没必要在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尤其这还是自己的族人。
随着第三个挑战者艰难取胜,这场内斗落下了帷幕,老法师也在远处观看了整个过程,他很心疼,但却无能为力。王选择了自己的“浪漫”,他无权阻止。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老法师作为唯一的巫祭,需要向新王表示忠心,并与其商量部族的前路。
“你是说,我们与那个人类王国的交易是由几个外人负责的?”虽然身上贴着许多膏药,缠满了大小不一的绷带,但新王还是坚持继续执行他的职责,他能看出部族的现状并不安定,他需要知道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的。”老法师没有撒谎。
他单手手捂在了额头上,显得十分不解。
“我相信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但之后这种决定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良久之后,他还是决定先翻篇。
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老法师与他没有什么直接矛盾,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才是正事。
“那家伙的九个孩子都死了?”新王看了看关于上一任王的资料,他记得只死了八个,应该还有一个的。
“是的,最后一个死于攻城战,旧王因为这件事在帐篷里独自呆了很久。”这次老人选择了撒谎,他不知道新王是不是要赶尽杀绝,但他不敢去赌。他答应了那人保护他的孩子的。
“好吧,在这个位置上还挺身不由己的,既然这样了,还是给他举办一个正常的葬礼吧。”
“是。”老法师有些高兴,这次闹剧选出来的王似乎不是一个满脑子只有肌肉的人,也不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这个结果还是很符合他的想法的。
“至于部族在这里的前期发展,你就先全权负责吧。我还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再去做一些决定,顺便还得休息一下,身体受伤有些严重。”王动了动自己脱臼的肩膀,还是几乎动不了,几乎半个身子的行动现在都受到了严重干扰。
“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吵闹,没有争议。两人都是聪明人的话,事情最好办了,很多时候的正确选择往往都是相似的,甚至有时候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