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洱虽然不知道这个景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不过看那黄少尹的表情,想来自己也算是有靠山了。
王洱不慌不忙道:“黄管家,你我不过是起了些口舌之争,没想到你竟是直接打上了我家祖传丹方的主意。”
黄庆面上微顿,也懒得与他说话,直接冲着景润闻说道:“景侯爷,你也看到了,少尹大人已经给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可是这王掌柜却是冥顽不灵,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如何?!”
说罢黄庆狠狠瞥了王洱一眼,心中说不尽的畅快。
这种市井小子,便是侥幸攀附上了长阳侯府,还不是得受自己拿捏。
景润闻看见这情况,面上亦是有些难看,当即紧走两步凑到王洱面前,轻声道:“叔叔,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晚辈也不好为你说话了。”
王洱看着面前身形佝偻的老者,恭敬道:“这位前辈你有所不知,这位西海侯府的黄大管家,今天早晨才因为买不到小子店中的丹膳,与小子发生过争吵,不到半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显然是故意为之。”
说话之间,上方的黄少尹也已经收到了师爷传过来的老祖宗口谕,当即开口说道:“景侯爷,你也看见了,若是所有嫌犯都似你家晚辈这般执拗,大家都可以空口无凭地说自己没有罪,那这天底下的案子,岂不是无一能破了?”
有了西海侯的指令,黄少尹说话也硬气了些。
见景润闻陷入沉思,黄少尹赶紧出声问道:“景侯爷,今日这京兆府中以您辈分最高、身份最贵,您老来说说,这案子该怎么判?按着惯例,这个时候是不是该上板子了?”
景润闻不禁更加为难,若是按照惯例,嫌犯在公堂之上拿不出真凭实据,又拒不配合、撒泼打诨,自然是该用刑。
可是如今老祖宗还在外面候着,若是让小叔叔在自个眼皮底下受了刑,又要如何向老祖宗交代?
见着老人家一脸难色,王洱心中亦是有些不忍,一块方便面而已,告诉他们也不算大事。
“我……”王洱正想开口,却是蓦然被旁边的魏叔瑜手肘顶住。
王洱回头看去,魏叔瑜似是看出了王洱心中所想,一脸肃意地轻轻摇头。
魏叔瑜面上表情之凝重,王洱只在终南山上,陷于山洞中的时候看过。
心中一滞,虽然不知是为何,王洱却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场间气氛顿时僵持住。
“哟,今儿这京兆府这么热闹啊!黄大人不介意咱家在旁听审吧?”
一道尖细嗓音响起,众人回头望去,一名穿着圆领窄袖紫袍的男子正缓缓走进公堂。
黄少尹面上大惊,赶紧眼神示意师爷去通知老祖宗。
看着师爷快步退进后堂,黄少尹这才恭敬站起身来问道:“马公公,您老怎么出宫了?”
那马公公面带笑意,轻缓道:“黄大人莫要如此,咱家只是奉陛下的口谕,来这京兆府中看着,黄大人该如何审便如何审,就当咱家不存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