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命不可违,自己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随心所欲的公主了。只得认命,做好皇帝放在护国公府的奸细。
随嫁丫鬟穗青,护卫何去何从,三人皆是自幼跟在淑妃身边同许念桐一起长大,是淑妃为许念桐留的保障。
许恩掀了盖头,一杯接一杯的灌着。
挺好,孤苦无依的出身倒是一成不变。
穗青抢过酒杯,劝道:“公主,您不能再喝了。”
许恩夺回酒杯,“无妨,今日无新郎,不会有人在乎这房中新人在做什么?”
“公主您从未喝过酒,这样喝会出事的。”
“只一回,别劝了。”许恩眼中是穗青看不懂的悲伤,染了几分醉意,“过了今日,我还要活下去,为自己,为你们谋条生路。”
“公主。”穗青还想再劝。
“出去。”
一坛子酒,许恩痴痴醉醉喝了半宿,喝至回忆断片,眼迷心乱。
“骆骁,”酒穿愁肠,除了灼烧感什么都没留下,“不知,你我能否有书中的前缘再续。”
泪流无声,浸湿衣衫,淌进心底的酸楚,只恨苍天磨人。
“老天爷,我是有多大的罪,为了多大的恶,要您如此费心惩罚我?”
“或是在替谁受过?这一世一世的游走,就不能在身份转换时清去我的记忆吗?”
邵厉行、骆骁,许敬垣、李良樾,呵呵,一颗心,一刀一刀活活剜开。
手抚上心口,疼吗?呼吸痛在血流尽时,情感断章,哪里受伤就把哪里剁碎了埋起来,且看这重组的人生,我几时走完。
半壶酒从头顶浇下,“穗青。”
“公主,何事?”候在门口的穗青推开门,吓了一跳,“公主?”
许恩抹了一把脸,抬手:“无事,扶我洗漱。”
穗青深知自家公主嫁得委屈,又别无选择。万般心酸,忍痛吞下,唯盼嫁得知心郎君能有人疼惜,可看如今,怕是又一无情家。
翌日,许恩洗漱毕,在穗青的陪同下拜见护国公夫人。
正堂,护国公夫人胡漾雪及蓝姨娘蓝沫卿皆已坐定。
许恩提步上前,恭敬又谦卑。
媳妇茶敬上,许恩余光观察起护国公的两位妻妾。
二人不像宫里的女子那般柔弱娇媚,淡雅清秀的妆容、精简又恰到好处的配饰,时间打磨出的岁月痕迹,在她们脸上平添了几分端庄与英气。让人一看便知,她们绝非常年养在深闺的娇花弱柳。
许念桐是公主,护国公给足了她公主的面子。即便胡漾雪和蓝沫卿深知淑妃死得蹊跷,许念桐是被许昌德送来监视护国公府的。
她们心底反而是有些心疼的,从令人艳羡万人追捧一夕之间跌进众叛亲离孤身圈禁的深渊,她的眼中是一个公主不该有的平静。
只是,对这个公主只有耳闻,胡漾雪和蓝沫卿都拿不准她的心性,故也就未表现的过于热情。
“公主嫁入护国公府受委屈了,只是,我儿身为护国军将领,自当以国家为先,还望公主见谅。”
许恩躬身,“念桐虽自幼深居宫中,先国后家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将军为国,我岂能有怨。既已嫁入护国公府,母亲和姨娘直管唤我姓名即可。”
“那就好。”胡漾雪欣慰道:“护国公府没有那么多规定,念桐也不必事事拘谨,若有什么,可直接说与我,或是蓝姨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