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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凝血之泪

天空之中飘着大雪,但是落在地上的雪上伸出一条条红色的路径。

一处巨渊旁,满是是血液已经凝固的尸体,那些人都来自同一个村落,无论老幼,全部都人被堆在这里。杀死他们的凶手们都还在旁边,翻找着他们的衣物,想要从中找到有用的财物。随着那些口袋被一个个翻遍,一具具尸体也不断落入巨渊之中。

巨渊狭长,深不见底,边缘参差不齐,宛若巨兽张开的巨口。尸体坠入诡异的红色雾霭,在巨渊之上,竟然听不见一点声音。而且能够看到,一些暗红色的影子在其中穿梭,扑向那些尸体落下的位置。

巨渊贪婪地吞食着这些人的肉身。而雪中的那些红色路径,则像是从狰狞巨嘴上淌下的口水……

“二……二把手……那镯子掉进血魂渊了……”一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向一名魁梧的男子。

“洪枉,你真是个废物……”魁梧男子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将男子打退几步。

他名为何逐从,而他的哥哥何步桐就是这伙强盗的一把手。

“那该怎么办?我看那镯子成色很不错,到时候应该能够换不少钱……只怕比这帮穷鬼总资产的一半还要多……”

“继续找吧,那下面,可是连大哥都不敢再下去……”何逐从远远地看了一眼那血魂源,眼中满是惊骇,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

“去吧,将那一家扔下去吧,记得多砍几刀,毕竟是半妖之身,记得扔下去的时候再仔细检查一番。”

……

洪枉回到巨渊边,看着地上的尸体。

他所负责的尸体总共有四具,其中有一女子怀中抱着一名白发女童,那就是何逐从所说的“半妖”。

两人胸前都有一道贯穿身躯的创伤,且两道伤口大小几乎一致,这是何逐从的兄长何步桐一枪贯穿所致。

那女子尽管一身粗布棉衣,但是其五官精致,仅仅是一张侧脸,就不知能迷倒多少男子。

而那怀中的女童也样貌不凡,宛若能工巧匠用羊脂玉雕成的绝美艺术品,哪怕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未来能有多么惊艳。

只是可惜,这对母女已经死了。

“真是群穷鬼……可惜了那枚镯子。”洪枉狠狠地骂道,他在这四具尸体上翻来翻去,也不过二十多枚铜钱。

“还以为靠着羽尘的庇护,你们能攒多少钱呢,想不到就这么几个子儿。”洪枉掏出佩刀在那几具尸体上狠狠地刺去,但是很快又拔出,周而复始。仿佛这地面之上的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堆烂泥。

百余刀过后,洪枉有些力竭,这才收手,准备将这些尸体踹进血魂渊之中。

此刻,除了女子怀中的女童,其他三人都已经被砍得不成人形。

“哟,还忘了这一个。”洪枉看着女子怀中的女童,又狠狠地刺了几刀。确定脉搏以及呼吸都已经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将这几人踢进血魂渊。

哪怕被踢进了血魂渊,女子依旧紧紧抱着怀中的女童,这份身为母亲的责任,即使死后也没有消失。

那些暗红色的影子扑向抱着女童的女子,那些黑影有着有着一张骇人的脸,有的似人,有的似鹿,各式各样,但眼眶处都没有眼球,只有空洞。

这些是怨魂,大量的怨气附着在已死尸身上所成之物,血肉对其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抱着女童的女子落到了血魂渊底,这里满是腐烂的淤泥,散发着阵阵恶臭。

那一枚镯子,就静静躺在血泥之上。那枚镯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那些怨魂看着镯子,发出阵阵嘶吼,不敢靠近。

就在女子与女童落到渊底之时,那枚镯子剧烈震动,突然间回到了女童手上。

“这是哪?”女童稚嫩的声音传出,尽管其依旧没有呼吸与脉搏,但她却站了起来。

“娘!”女童跑到女子面前,而就在她触碰到女子身体的一瞬间,她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幻。

转瞬之间,她的意识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段段记忆落入她的脑海中。

这里是意识空间,与她同村的那些人都站在她的面前,他们都已经身死,这些不过是他们未曾消散的怨念。

他们面无表情,向着女童走来。

“羽曦……替我们报仇……”

“替我们报仇……杀了他们……”

“牙婶,木头叔……你……你们在说什么……”小女孩看着这些人向着她靠近,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毕竟在她的记忆中,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们。而她在房中就被一枪杀死,所以对于村中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曾知晓。

那伙强盗来到了他们的村子,对着这个村子展开了屠杀,他们犹如恶魔,连襁褓之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被一枪挑死的小男孩;被斩首的男子;被烧塌的房子砸死的婴儿;功法击穿的老人……那些人死前的记忆都涌入了羽曦的脑海,包括他们体会到的痛楚与惊骇,此刻都一一在羽曦身上显现。

一个村子中三十多人的痛楚,都被羽曦体会了,而且是同一时刻,这种疼痛,比之千刀万剐还要强烈数倍,对于一个六岁多的孩童来说,这是足以撕碎灵魂的酷刑,何况还有那些冲天的负面情绪。

“牙婶……我帮你们报仇……我帮你们报仇……我不想再看这些了……好疼……好难受……”独立空间内,羽曦抱着头,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而原本念叨报仇的那些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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