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刚转身，像是想起什么，又生生止了脚步，回过头说：“你这身也太单薄了，给你换下衣服，就冲锋衣怎么样？”

是的，张玄机光顾着买机票规划路线，连在网上找攻略的步骤都忘了，身上就穿着一身短袖，连裤子也是夏装单薄款的。

“好。”

啪一声响，秋打了个响指，张玄机身上瞬间换成了黑色冲锋衣加棉裤，好像原本就穿着这一身似的。

“衣服在你包里。”秋说完，便转身往前走了。

张玄机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心中一阵暖意，随后快步跟上，与秋并行着。

“如果让你修仙，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长生？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是醉卧美人膝，掌酒尽握天下权？”

张玄机沉思了一会，幽幽地说道：“你都把我想说的说完了。”

哈哈哈。秋自嘲地笑了笑，眉角间有些无奈。

“师父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你谈过恋爱吗？”秋不答反问。

“没有，我才十六岁而已。”

“那我希望，除非你站到了修仙路的尽头，不然你都不要碰感情。”

“为什么？”

秋侧过身，眼眸中仿佛闪着淡淡的星光，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张玄机，淡漠道：“不然，你会死。”

说完，秋便回头继续往前走了，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张玄机沉默着走着，心中疑问更深了，但也不敢说出口。

“等你什么时候开始练气，我再告诉你。”秋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张玄机问道。

秋依旧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张玄机沉默，跟随十数步，恍然发现，眼前的路已到了尽头，前方一片黑暗，而秋的脚步依旧，张玄机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他顿时感到肩头一轻，身已在天边。

张玄机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背着的双肩包不见了，往前再看，路重又现了，一级一级的台阶如若登天路摆在眼前，但原本在前方领头的秋却不见了。他低头看了看脚底，甚至能从脚下透明的台阶看到下方的云层，城市。

台阶质地如琉璃般透明，每一级台阶上都闪着点点明亮的星光，映照着脚下的每一步。张玄机看着脚下方，城市里连绵不绝的灯光闪烁着，万家灯火如明灯，在大地上照耀着每一寸极尽繁华的景象。

抬头看去，路的尽头直往天边，云雾初开，黑暗中仍见光亮。回头看，路后头生生止了，脚后跟也是灰蒙蒙一片，但张玄机明白，只要倒回去，说不定他还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人总要做出选择，师父应该就在旁边期待着吧。

“看尽人间繁华，这世间仿佛过眼云烟。”

“但师父你可能搞错了什么，这繁华，与我何干？”

不是被花拥簇就能变得美丽，不是拥抱繁华就能享受美好。花朵上也会爬有虫豸，而繁华的城市下亦有肮脏的臭水沟，而我，终究只是图个活着罢了。人间客一场，谁知谁是谁非。念及此处，张玄机念头通达，直往天边尽头而去。

路不知延伸向多远，超出了张玄机所能目测的极限。他轻步走在台阶上，每过一级，那一级台阶便缓缓消失了，原本以为是装饰的星光悠悠散开，飞向了张玄机的前方。

一步一步，星光点点逐渐汇聚成如流光的河流，点缀着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前方的路。

他突然感觉这路也没那么漫长了，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星光漫天飞舞，如是星河落九天。最后，那汇聚的星光实在是太多了，一些没参与组建星河的星光晃晃悠悠地飘向张玄机，有的萦绕着他点点闪烁，有的在前面上下飘荡，拖曳着光尾为张玄机指引着前路，一切都如同梦境般美好。

“愚者镜中捞月，清者自映光明。”秋再次现身，浮空站在一旁。

“师父，这啥意思？”

“就是说你没有愚笨到要我亲自指引。”

啊这，白期待了。张玄机摸了摸头，感觉脑子有点痒。

“走吧，该启程了。”

“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