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
秦书突然的动作,把两方的人都吓了一跳。
夫子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又想起什么,不由收了手。
“你说了什么谎?”
“那日街上遇到夫子,我谎称他们是我同村之人,实际上他们是我的娘亲,大哥大嫂,二哥和三姐。”
夫子的儿子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之前不敢承认他们是你的家人?”
秦书头垂得更低:“夫子,师兄,那时我觉得家中卖吃食的商人行径,而士农工商,最为低贱,所以才......”所以才不敢承认那是他的亲人。
夫子继续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承认了?”
“因为......因为我这些时日抄书,并且和家中一起做吃食卖钱,才知道挣钱艰辛,知道过去在家中行为太过自私。”
秦书本以为,会迎来夫子对他的失望。
谁想,等了一会,却突然感觉到脑袋一沉。
抬头看去,夫子正微微弯着腰,一手抚着他的脑袋,眼中并无丝毫责怪之色。
“夫子,您不怪我?”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敢于承认错误,正视自己的错处,值得夸赞。”
“其实那日我已经认出你娘来了,好在你及时醒悟,现在看来,你家中亲朋也已经原谅你了,我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你?”
夫子双手扶着他双臂,把他扶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最得意的门生,是个好孩子。”
“世人只道士农工商,商人唯利是图,最是低贱。但书中又有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你要记住,凡事不可一概而论。”
秦书眼眶一红,抬头看向老者:“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大哥,夫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云小声问秦风,她没上过学,只认识几个字,所以夫子说得文邹邹的话她听不懂。
“夫子说,读书的、种田的、做工的、经商的这四类人,是一国的基石。”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季晚晚也不由得心里给夫子点了个赞。
告别夫子后,众人到面馆拿上东西便回村了。
他们才从牛车上下来,人还在村口,就有妇人凑上来。
“秦家的,县里有个人坐着马车来你家,说是找你们,你们走运遇到贵人了!”
村里也就村长和村长的堂叔家里有钱买得起牛车,村长家的牛宝贝只用来农耕。
村长堂叔家里的牛车,则是用来拉人去镇上赚点铜板。
至于马车,附近几个村都没人买得起!
也难怪他们看到马车会兴奋。
季晚晚面不改色:“人呢?”
“人在你家门口等着,那人说是要等你回来。”
“那行,谢谢你了,大郎,拿两个鸡蛋感谢一下。”
秦风没有丝毫迟疑,反倒是那妇人不好意思了。
“这......鸡蛋太金贵了,留着给你家四郎吃吧,我就是提醒你,别让贵人久等了。”
说着,妇人便匆匆跑了,好似怕晚了就真的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