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锦州城内的士兵就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
当他们吃过早饭,慢悠悠来到校场之时,神机营的士兵早已列阵以待。
“这就是京营的精兵吗?”
“衣甲光鲜,看起来好像有点战力。”
“不过是样子货罢了,咱们可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还能比不过这些少爷兵?”
“对啊,宁远兵虽然不如咱们锦州兵,可也不是京营中的那些娇生惯养之兵能碰瓷的!”
“管他们谁厉害,咱们要关心的是今天能不能拿到军饷。”
“我都有半年没有拿到银子了,怡红院中的小姐儿都不热情了。”
“你小子天天赊账,那些娘们能热情吗?”
“去去去!我又不是付不起银钱,只是朝廷还没有下发罢了。”
“还是陛下圣明,知道一层层的下发饷银,会被贪官污吏吞没。”
“是啊,我宁远那边的人说,不仅会补发全部欠饷和赏赐,更是会多发两个月的军饷呢!”
“哈哈哈,老子又能快活几个月了。”
“你还是早点娶個媳妇吧!”
“滚蛋,娶媳妇有什么用?像咱们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还是得多多享受一番。”
......
锦州兵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简直是热闹非凡,让校场看上去如同菜市场一般。
而神机营中的士兵,则手持火器,目不斜视,尽显精锐风范。
张世泽和满桂联袂而来,看着这一幕,信心满满,不停点头。
“本将还是那句话,精锐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而不是仅凭操练就能训出来。”满桂不屑道。
张世泽停住脚步,嘴角一咧,笑道:“满将军待会想怎么比?输了又当如何?”
“输?”
满桂也止住脚步,将双手抄在胸前,不屑道:“本将还不知道输字怎么写,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
“那咱们就各自挑出一百人阵战!”张世泽面容大喜,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满桂却不以为意,仍旧自信道:“本将若是输了,任凭你处置。你若是输了,就朝着所有士兵大喊三声,就说京营之兵不如宁远精锐。”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同时击掌,都是信心满满。
“陛下驾到!”
随着一道尖利的嘶喊,在校场的两万多士兵同时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所有人山呼万岁的同时,黄衡若带着衣甲鲜明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也快步跑入了场内,沿着点将台布防。
朱由校身穿五爪金龙袍,头戴金丝翼善冠,在锦州文官武将的簇拥下,稳步走上点将台。
“众将士平身!”
“谢陛下!”
神机营士兵迅速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尽显精锐之势。
而锦州士兵表现就没那么好了,有些人跪的太近了,不小心踩到了后方同袍的脚,引起一阵混乱,看起来有点像是乌合之众。
朱由校待所有人都站好后,才朗声道:“辽东之艰苦,朕也是亲临后才深有感触。若不是你们冒着苦寒为朕牧守此地,朕岂能在京城高枕无忧?”
前方的士兵听见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后方的士兵则完全听不见,纷纷在心中期盼,皇帝赶紧把话说完,好早点发放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