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事启奏!”
红袍官员跪倒在地,再次呼喊。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御座,朗声道:“你是何人?官居何职?上前答话。”
“谢陛下隆恩,臣乃是太常寺少卿范景文。”
范景文稳步上前,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御台之下,才躬身跪倒。
范景文?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校不由得为之一震。
这可不是一个无名之辈,后来官至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历史上,在崇祯十七年,京城陷落后,以身殉国。
此人不仅精通军事,更熟悉工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由校点头笑道:“你所奏何事?”
“臣弹劾内阁首辅黄立极欺上瞒下、蒙蔽圣听。”范景文叩首道。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首辅黄立极现在的权势,都快比上魏忠贤了。
虽说是辅臣,但却和宰相无异,其所请立官员,皇帝几无不许。
朝堂之中,已经有人称其为当世孟德了。
黄立极也被打得有点头闷,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人。
“爱卿何出此言?黄先生乃是朕的股肱之臣,怎会蒙蔽朕的耳目?”
朱由校有点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猜测,兴许是有幕后黑手暗中指使范景文,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幕后黑手是谁呢?
难道是东林党?
可东林党人不是都被赶出了朝堂吗?
难道是信王?
可他这几日都在家中读书,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啊!
想了好一会,朱由校也没有想出个头绪。
范景文问道:“今年三月,陕西大旱,陛下可知?”
“不知!”
朱由校确实不知。
他只记得明末的几个农民军首领的履历。
高迎祥是明年才造反,李自成更是要等到后年去了,哪里会记得今年陕西发生过大旱?
“陛下可知自三月以来,直到现在,陕西好几十个县都没有下过一滴雨?”范景文又问道。
朱由校继续摇头道:“朕也不知!”
“陛下可知此时陕西民间是什么景象?”范景文继续问道。
近六个月不下雨,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朱由校点头道:“大约能想象。”
范景文转身面对数百朝臣,愤然道:“自三月以来,陕西数十县滴雨未下,地里粮食颗粒无收。百姓刚开始还能啃树皮,吃观音土。可后来,树皮都被啃光了,草根也被吃光了,百姓只能易子相食,这难道不是身为首辅的罪过吗?”
“陛下,臣有罪,请罢臣首辅之位。”
听到这里,黄立极再也站不住了,连忙跪下认错。
不管魏忠贤的权势有多大,他身为首辅,都有面见皇帝的机会。
可他却在收到地方的奏报后,并没有禀明皇帝,反而还帮着魏忠贤一起遮掩,营造大明依旧处于盛世的景象。
仅是这项罪名,就不足以再位列朝堂。
咚咚咚!
黄立极不断用额头撞击着地板。
朱由校眼见他要继续认错,连忙说道:“地方官可有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