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信王嘴里不断重复着,仍旧是不愿意相信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居然如此轻易就死了。
韩爌倒是目露精光,追问道:“陛下可有示下如何处置阉党?”
王承恩答道:“据说是只诛首恶,不问胁从。”
“这......”
韩爌面露失望。
要是阉党倒台,最大获益者就是东林党了,他也就能重新回到内阁。
信王瞧着他的脸色,不满道:“怎么?韩先生又想去辅佐皇兄了吗?”
“有何不可?”
韩爌一脸无所谓。
信王恼怒道:“你们难道想抛下本王?要知道若是暴露了,大家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韩爌笑道:“信王殿下多虑了,陛下昏庸,人所共知,而信王殿下之贤能,士林广为传颂。就算是老夫复职,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推动信王殿下成为皇太弟之事。”
“皇太弟?”
听到这三个字,信王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但他转念又想到现在皇帝正春秋鼎盛,肯定能再生儿子,皇太弟之事绝无可能,不由得神色再次变得颓丧。
“算了,皇太弟之事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本王还是上书请皇兄下旨,让本王就藩吧!”信王神情落寞道。
韩爌看他这副模样,失望之色瞬间遍布双眼,厉声大喝道:“信王殿下,自古成大事者,焉能不经历磨难,岂能一帆风顺?只要陛下没有册立太子,你就有荣登大位的机会,岂可作小儿女姿态?”
王承恩也出言劝道:“爷,万不可如此消沉,陛下都生了三個儿子,却没有一人存活,这难道不是上天的预示吗?”
信王叹道:“那都是客印月搞的鬼,魏忠贤一倒台,客印月也命不久也,没机会兴风作浪了。”
“那可不一定!”韩爌一脸神秘道。
信王惊讶道:“你难道还想再行那事?”
“有何不可?反正吾等已没有退路了,看陛下这样子,肯定还是会让阉党把持朝政,我大明依旧将暗无天日。”韩爌道。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信王道。
“没想到信王殿下也是惜命之人。”韩爌摇头叹息道:“老夫为了重现大明的朗朗乾坤,已是不惜性命,要助信王殿下成就大事。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他这一番激将果然有效,能在亡国之时自杀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怕死之人,信王起身大喝道:“先生拳拳报国之心,本王实在佩服。皇兄既然要继续任用阉党,让大明乌烟瘴气,本王身为太祖嫡传子孙,就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下定决心后,信王朱由检立刻将王承恩召到身前,对其耳语了一番。
韩爌也知道他在宫中有除了东林党外的消息渠道,因此也不以为意,微微拱手后,就悄然退下了。
——
文渊阁,朱由校一觉睡到了下午。
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他缓步上前,直到感觉到暖意后,才出声道:“何人在门外?”
“草民在!”
站了大半天,黄衡若早就腰酸背痛了,一听见声响,就开门走了进来,匍匐在地上,参拜道:“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
听见这两个字,朱由校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