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内,吵成一团,犹如菜市场一般。
门口的锦衣卫缇骑见到皇帝驾临,慌忙跪倒在地,欲要参拜。
朱由校微微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发出声音,准备在远处看一场好戏。
这时,先行一步的刘若愚也才刚刚抵达,正准备出言呵斥房内的官员。
“让他不要出声了!”
朱由校伸手一指,卢九德就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刘若愚的肩膀。
刘若愚还以为锦衣卫要阻止自己,瞬间就一个侧身,一把抓住了卢九德手腕。
“嘶......疼!”
卢九德强忍剧痛,只见手掌已在瞬息间变得苍白。
这一幕也映入了朱由校的眼帘,暗自庆幸刘若愚不是魏忠贤的党羽,否则之前在养心殿就难以脱身了。
“你来做什么?”刘若愚松开手掌,低声问道。
卢九德面容略微扭曲,迅速收回手腕,轻揉着说道:“皇爷让您等等。”
刘若愚抬头,看见皇帝就在不远处,急忙快步迎了上来,躬身道:“皇爷,老奴在路上遇到李永贞的党羽,因此耽搁了一小会。”
朱由校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沿途没有太监阻拦了,点头道:“无妨,锦衣卫已经认清事实,田尔耕翻不起浪了,你就陪朕看场好戏吧!”
刘若愚恭敬退了几步,垂手侍立。
房内众官员还在争论,朱由校也不急,低声问道:“刘大伴身手不俗,想来也是出身不凡吧?”
刘若愚躬身答道:“回禀皇爷,老奴出身武将世家,家父曾任辽阳协镇副总兵。老奴自小也曾练习武艺,入宫之后倒也不曾荒废。”
“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拜在何人门下?”朱由校又问道。
刘若愚答道:“老奴是万历二十八年入宫,时年十六岁,拜在司礼太监陈矩名下。”
“陈矩?”
朱由校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愣。
这位可是历史上少有的正直太监,官至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为官清廉,贤名远播海内。
“可惜陈矩死得太早了!否则内廷中也不会变成如此模样。”朱由校摇头叹息道。
轰!
此刻,文渊阁内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朱由校放眼望去,只见首辅黄立极直接掀了桌子,大喝道:“于少保曾诗言: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你们要想谋逆,就从老夫身上踏过吧!”
他也想明白了,既然上了皇帝的船,就没有下船的机会了。
魏忠贤一旦赢了,就算再奴颜屈膝,也不可能放过他。
所以还不如死在这里算了,至少也能在青史上留下一個忠臣的名声。
施凤来、冯铨、张瑞图还想再劝,田尔耕却举着绣春刀走了上来,“何必在这种老顽固身上浪费精力?”
眼瞧着父亲要成为刀下亡魂,黄衡若心中焦急,迈开大步就冲了上来,提起匕首就向着田尔耕后背刺去。
“啊......小心!”
众官员见到此幕,忍不住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