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局势,又和历史不同。
好弟弟信王朱由检登基,是有东林党人暗中支持。
而东林党人却和信王不清不楚,宝船翻覆一案也多半是他们干的,自己实在不能指望这些人。
朱由校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黄立极想着时时紧跟在魏忠贤身后的十多个力士,也是一阵头大。
带去的兵少了,魏忠贤必不会束手就擒,若是让其逃脱,召来南海子净军,一场宫变就在眼前。
可要是多带点兵去,却又瞒不过魏忠贤在宫中的耳目。
该怎么办?
黄立极一阵头大,在绞尽脑汁思索后,终于有了一点眉目,进言道:“陛下,或可召京营提督英国公带亲信入宫。”
“英国公张维贤?”
朱由校脑海中浮现出此人的履历。
此人是靖难功臣张辅之后,承爵为第七代英国公,万历二十六年袭爵,掌中军都督府,执掌京营。
移宫案中,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天启登基的勋贵,并亲自抬轿将皇帝从乾清宫移到文华殿继位。
魏忠贤得势后,将手插进了京营之中,引得京营提督英国公张维贤大为不满,两人矛盾很大,早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此人倒也是個忠臣,一向和魏忠贤尿不到一壶,朕也能相信他,可他能带多少人入宫呢?人数多了,必将引起魏忠贤的提防,人数少了能对付得了魏忠贤的狗腿子吗?”朱由校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现在还没有到危急万分之时,实在是没有必要铤而走险。
黄立极瞧着一直下不定决心的皇帝,心中焦急万分。
这事可一点都拖不得,若是时间久了,必然泄密。
到时候魏忠贤下定决心再整个什么案出来,将信王迎入皇宫中登基,自己可就惨了。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事万不可拖延啊!现在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由陛下亲笔写下诏书,由臣带出皇宫,找到英国公当面下旨。要么就陛下暗中调边将入京,接管京城和皇宫的防务。”
黄立极抬头看了眼天色,暗自估摸着时间,一脸焦急,再拖延下去,肯定会引起魏忠贤的怀疑。
“朕再想想!”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想着这两个解决方案的优劣。
魏忠贤的手很长,可势力大部分都在京中,其派往各地的爪牙,早已被地方厌恶,边将之中,可信之人极多。
可要调兵,必然要有兵部的文书,然而现在兵部却掌握在阉党崔呈秀手中。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机事不密则成害。
自己逼迫黄立极投靠,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若是再找崔呈秀,恐怕极容易事泄。
并且东汉朝皇权旁落,就是因为大将军何进调边将入京清除宦官,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可是伟人总结出来的万古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