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瞎眼的老头抱着自己的两个小孙子,此时小男孩的手上一根绿色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整个房间。
蜡烛的外层镂空,用金粉描绘奇怪的图案。而且蜡烛在燃烧时散发一股刺鼻的臭味。闻到味道,我便知道小男孩手中拿的是魂烛。魂烛用神圣之物制成,可以克制邪祟。这也说明这爷孙三人是人而不是邪祟。
没等我们说话,瞎眼的老者便是紧紧抱住自己的两个孙儿说道:“你们不要带我的孙儿,你们带我走吧。”
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紧紧靠在爷爷身上,一双大眼睛里尽是好奇地看着我们。那小男孩虽七八岁,但与妹妹完全不同。一幅小大人的样子,不仅不怕生,反主主动安慰自己的爷爷。
“爷爷,不要紧张,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小男孩将魂烛摆在了桌子上。
师傅此时也是安抚老人说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我们师徒二人只是路过此处因此借宿一晚。”
“爷爷耳朵不好使,你们要和他说话就大声说。”小男孩提示我们。
于是我再次大声地解释了一番。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
老人不相信地问道:“你们真的不是来抓我孙子的?”
师傅解释道:“请放心,老人家。我们在林子里迷了路是无意逃到此处,所以还请老人家收留我们这一夜。”
老人家先是一声叹息,然后说道:“远来的客人,如果是其他时候我会欢迎你们,可是今天晚上我却不能让你们留下,因为我不想害了你们呀。”
“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一家如此恐慌?”
老人说道:“各位客人请坐下。”
屋子里总共也就一把空着的椅子,师傅坐下,我便只能站在门口。
师傅问道:“老人家你为什么不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子住到镇子上呢?”
“我这个老残废,哪里有钱去买镇子上的房子。只是可怜我这两个孙儿跟着我受苦受难。我曾想祈求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带走我的孙儿,哪怕只是做最低等的下人。可他们却想拿我的孙子熬汤喝。”
师傅问道:“那您儿子,儿媳呢?”
“她嫌我儿家贫跑了。我那儿子为了追我那儿媳也没了踪影。”
老人说话间眼角已经带着泪水。
师傅叹息一声:“阿弥陀佛,老施主请节哀。”
师傅接着又问:“老人家,那你今夜又是为了何事而叹息?”
老人说道:“就在几天之前,林子深处的一个妖怪来到了小老儿的家里,告诉老儿他们的夫人要迎娶我的小孙子为夫。临走前还留给小老儿一袋金子作为聘礼。”说着老人从身后角落里扯出了那一袋子的聘金。
我说道:“这不是好事吗?”
师傅回头瞪了我一眼。
老者说道:“客人说笑了,那妖怪在我们这个傲来镇人人谈之色变,往年时她也会到镇子上去为自己选夫。可至今为止不曾有一人回来。”
我:“她把他们吃了。”
“镇子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和这老头说话,太费嗓子了。才短短几句话,我便有些不想说话了。
老人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他让小孙儿从屋子角落的米缸里取出吃食招待我们。本来我还满怀期待,只是当我看到那一盘吃食顿时就不乐意了。
这老头好生吝啬,我和师傅两个人可总共也就拿了一个半窝头。师傅拿了半个让了我一个。
我心中怨恨,想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偷偷溜到缸边。本想偷点东西吃。然而一看才知道不是老人家吝啬,而是他们家已经无米下锅了。
此时再看小女孩看我的眼神,显然他们也在饿着肚子。
俗话说,人老心恶。在这末日之下,这家人还能如此善良,我虽不觉得羞愧,但也叹息一声。
那个窝头我最终没有吃,而是给了两个小孩。看的师傅眼神奇怪。大概在他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施舍别人的人。
老者和师傅两人继续聊一些琐碎家事。
我听得无聊至极,靠在门上便打起了瞌睡。
无意间,我突然就是从门缝中看到一只眼睛趴在门上偷窥。我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而此时身后小女孩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不要看外面,他们不敢进来的。”
“为什么?”
小姑娘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蜡烛。
或许是我眼花了,我再次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却看到门外那个逃走的老妖婆此时竟然被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托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拉着。当女人拖着老妖婆从房屋前走过的时候,桌子上的魂烛晃荡了一下,魂烛虽然可以克制邪恶的生物,但如果邪祟的力量过于强大,就会失去作用。
女人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窥视,她停了下来,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急忙收回目光。
“大哥哥,你是尿急吗?”看我紧张的神色。身后小女孩问我。
我尴尬笑了一声。
我对小女孩说道:“能跟我说说那个什么夫人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只是知道她是一个住在丛林深处的妖魔,而所有去过那里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时间已晚,那个老头竟然还在和师傅唠嗑。
我再次打起瞌睡。而此时突然桌子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老头停止了说话。
呜呜呜。。。乍一听以为那是风声,而仔细再一听,却是哭丧的声音。
“这家人真有意思,大半夜的送丧,是怕会活过来吗?”我开玩笑说道。然而没人笑。
老人家的嘴唇颤抖着,瞎了眼的眼睛睁开,露出浑浊的眼白。
“他们来了,妖怪迎亲的队伍来了。”
我望向门外,黑暗的丛林之中鬼火飘荡。而一辆插着白幡的公交车是缓缓行驶而来。
漫天的纸钱纷纷扬扬,丛林中听不见公交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只能听见冤魂厉鬼的哭声。
而随着迎亲的队伍逐渐靠近,桌子上的蜡烛烛火摇曳开始暗淡,直到最后金色的火焰突然熄灭,接着绿色的烛火亮起。而这还不算完,烛火的颜色在逐渐加深到最后更是深绿如墨一般。
我和师傅是大惊失色,那妖魔的邪气竟然如此如此之强,让魂烛都变了颜色。
我对师傅说道:“师傅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搬救兵吧。去镇子上请人。”
我觉得我的意思应该是很明显了。因为这家人都很好,所以现在也该跑路了。
不是我不仁义,实在是那妖怪太恐怖了。就算我们留在这里也就是多上两只枉死的孤魂野鬼。对结局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此时师傅突然是说道:“金宝你不是一直想结婚吗?师傅这一次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