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辆救护车来到了现场,此时周围早已站满了人。大家同心协力将几个人搬上了救护车。这个时候其实张召知道,其中有两个人重伤过度,救护车来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心跳。
到医院不久,结果出来了,三死一重伤。言毅刚好是重伤的哪一个,对他来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由于受伤过度,大脑接近瘫痪,三天过去了,仍然昏迷不醒。
与之相伴的事情,就是那根飞出去的钢筋混泥土桩,据新闻报道,有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击毁了太平洋对岸的女神像。有人说这是天降灾难的前兆,也有人说是漂亮国整体作死受到上天的惩罚,至于他们当局,已经开始调查,是否为敌人袭击。其实这本身只是单纯的一个意外,不过这些却与我们无关了。
花灯初上,罗州市人民医院几个发光字格外显眼,医院的一张普通病床上,只见言毅安静的躺着,今天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已经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病床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旁边坐着,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蓬乱,正盯着病床边上的针水吊瓶,满脸担忧与疲惫。她正是言毅的母亲,前天得知自己儿子出了事故,慌乱的从农村老家赶来,现在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正经睡过觉了。
言毅的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在村里也和善,她每天起早贪黑干农活,两口子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孩子。言毅也孝顺,高中毕业就出来工地打工,赚到的钱也悉数寄回家里,供妹妹上大学。没成想,突然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故,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都不知道往后怎么办。
很快一瓶针水所剩不多,言毅他妈李婵赶紧去唤来护士。就在此时,言毅的眼睛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言毅的意识恢复了,但还是昏昏沉沉,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甚至睁不开眼睛。
意识中,他现在应该是躺着,想动一下身体,但又做不到。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呢?由于睁不开眼睛,看到的到处是黑暗,难道已经死了?已经进入地府?言毅满脑子疑问,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依稀记得,当时在看打桩,突然就被突如其来漫天的白烟笼罩,接着就失去了意识。虽然白烟笼罩之后,马上就遭受雷劈,他在闪电到达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当然不知道闪电之后的事情了。
咦…有声音,这声音好熟悉。没错,这是母亲的声音,这声音对他来说太熟悉了,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比激动,因为他知道他还活着。
只听声音在说:“啊护士,这是今天中午的最后一瓶了吧。”接着有一个声音回应道:“是的,今天中午就吊完这两瓶了,不过晚上还有两瓶。”
对话的正是言毅的母亲,在护士拔出针头贴上止血贴后,母亲将言毅露出外面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用被子盖上。接着又到床头,用手轻轻按着言毅的太阳穴。
其实母亲几乎是一有空闲就会给言毅按摩太阳穴,因为昨天医生告诉她,言毅的外伤已无大碍,关键是脑部。从CT照出来的结果显示,言毅有严重的脑震荡,脑部中枢神经有个阴影暗区,这也是言毅一直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需要经常按摩太阳穴,缓解脑部的神经刺激,有助于病人苏醒。
当然言毅是感觉不到的,连刚才拔针也无法察觉,按太阳穴同样是感觉不到,不过好在自己能听到。言毅好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母亲,想说说话,想活动活动身躯,但是他现在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内心从刚知道还活着的喜悦马上又转为苦闷。
心里担忧不会就这样做植物人一辈子吧,那也太悲催了,自己还未成家,父母还没来得及供养。想来自己一生奉公守法,很多想做的不敢做的坏事都没干过,倒不如干点想干的事,终其一生一了百了来得痛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毅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身躯也无法控制,索性他不再胡思乱想。现在自己也就能听到了,细细听听周围的情况吧,听人说瞎子的听觉都异于常人,自己现在不就是个不能动的瞎子吗?一个念头闪过,下定决心就干。
医院里面不是很吵杂,相对比较安静,言毅听到了病房的时钟滴答声、周围的脚步声、小孩的哭闹声、护士也病人家属的交谈声等等。再细听,似乎可以分辨声音与自己的距离以及他们交谈的内容。言毅总算找到些许乐趣与安慰,为此他再认真听了起来。
忽然间无数的声音一股脑的向他涌来,距离他很远的汽车声、不知道何处的小鸟叫声、各种交织的交谈声、不同的呼吸声、心跳声,细微的、远处的、尖锐的……。言毅还来不及分辨,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