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洒落。
盛装打扮的弄玉进入张府,在侍女的引领下,款款走向张开地之孙张良。张良此次负责接待她。
“见过张公子。”
弄玉微微欠身,向张良行礼,起身时稍稍打量了一下对方。
眼前的少年一袭素衣青衫,唇角带笑,脸庞微有青涩,服饰低调不张扬,唯有腰间用绿玛瑙点缀一二,干净利落的同时又不失风雅与尊贵。
“良见过弄玉姑娘。”
张良回以一礼,然后举止得体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次宴会,因弄玉姑娘的光临而更加光彩夺目。”
“多承蒙四公子和长安君的看重,弄玉只能应邀而来。”
弄玉的话语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哀愁,仿佛背后藏着某种难言之隐。
昨日在紫兰轩内,她早已做足功课。
宴会前按礼她是见不到韩宇和张开地,但张良是张开地最器重的孙子,按照卫庄的评语,其人亦有三分本事。
只要她能引起张良的注意,想要引起张开地和韩宇的重视并不难。
张家历代相位传承,且深谙儒家之精髓,因此对于礼仪的恪守与讲究自然非同寻常。
自从张府收到成蟜赴宴的回信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今日的宴会。每一项细节,从节目的安排到出场的时序,均已被精心策划与确定。
张良将弄玉引领至等候厅,为她准备了餐食,让她在那里稍作休息并候场,以确保宴会开始时她能准时且完美地亮相。
在前往等候厅的途中,弄玉与张良闲聊几句后,便深切地感受到张良不仅言谈举止得体,而且学识渊博。
尤其是当她提及自己熟悉的音律时,张良竟在短短的百步之间,旁征博引地讲述了五个与音律相关的典故。
这短暂的交流让弄玉对张良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是一位学识丰富但尚缺实践经验的年轻学子。
考虑到张良年纪尚浅,这样的评价已然是高度的赞许。
毕竟,年纪轻轻便能拥有如此学识,实属难能可贵。
若他还能同时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那简直可以称之为妖孽。
但随后,当成蟜的形象在弄玉的脑海中浮现,她不禁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成蟜可不比张良年长多少,但却已经能以韩国为棋,引得新郑所有势力入局。
想到自己甚至比成蟜还要年长一些,弄玉不由心中苦笑。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如妖孽般非凡的人才存在吧。
不过这些都只是心里所想,弄玉表面并未透露半分,只是与张良闲聊。
等候厅是一处临近宴会厅的别院,这里已有不少舞姬在交流等候,张良领着弄玉进入了一间临时的准备间,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弄玉姑娘乃今日宴会弹奏主角,良已为弄玉姑娘准备好琴一张,还请弄玉姑娘试音。”
弄玉迈步走入屋内,身后从紫兰轩带来的两名姐妹一同进入,动作利索地打开准备好用于宴会的包裹,为之后的宴会环节提前准备。
进了屋后,弄玉扫了眼摆在琴桌的七弦琴,微微颔首道:
“谢过张公子,虽然比不上长安君从温城带回送我的琴,但亦是一张上佳好琴,应对今日宴会足矣。”
听到弄玉这句话,张良的面色不禁微变。
温城是秦韩两国商讨要赔付的割地,长安君却从这里带回了一张好琴,足以窥见其中蹊跷。
张良此时也有点拿不准弄玉的意思,只是心里多了几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