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刚掩上房门,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想来是那侯三行迹已露,家丁护院正在合力捉贼。
一时间院中火把如龙,锣鼓齐鸣,人声鼎沸。
“快,追上去,不要让他跑了!”
“啊……老爷,您再披件衣裳……”
“你特么看着点路,长枪戳到老子屁股了!”
“哎呦我去,我特么只拿了刀鞘,没拿刀!”
“无所谓啦,反正都是装装样子……”
陈枫并未径直追向侯三逃走的方向,反而身影一转,避着耳目翻墙而出。
他心中一边感叹这幻境的真实,一边趁着夜色窜入附近一处院落。
此时太阴不显,夜色正浓。被他缓慢推开的木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房内伸手不见五指。陈枫却轻车熟路的左拐右拐,手掌一探。不知从哪儿取来一个包裹……
却说侯三敢夜闯程府,自是有几分依仗。
想他能在江湖绿林中闯出少许威名,又能全须全尾活到今天,何也?
一是他手段确实了得,拳脚功夫且不论,一身轻功却是颇有独到之处。
二是每逢出手,必定提前踩点,以免碰上硬茬子。
这次却是时运不济,被阴了一把。
即使如此,仅凭程府的这些乌合之众就想拿住此人,也非易事。
“哈哈,程大少你个乌龟大王八,你猜爷爷方才看到了啥?”
跟在家丁身后的程公子闻听此言,瞬间脸色一变,高声叫道:“想往我程家泼污水?贼子,快死了这条心!”
又回头对左右道:“用箭把他给我射下来!凡射中者,奖银十两!射死者,银一百两!”
侯三神情一怔,心想这程大公子一点儿怀疑的态度都没有,好生奇怪。难不成这是他那鸟废了之后,新憋出的一种玩法?
往日只听说有好龙阳之好的,有爱吃野食的,有专注扒灰的……
但说起程大公子这样给自己戴帽子的,饶是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还真是头一遭遇见。
哪怕双方此刻兵戎相见,侯三仍是难抑心中敬佩之情,抱拳一礼:“程公子真乃万载真丈夫,在世好夫君。深怕家里娇妻寂寞难耐、田地荒废,竟帮着寻觅开荒老牛……”
转眼想到房中那人冲击的频率和力度,又嘿嘿一笑:“你倒是不怕自家小娇娘被撞坏!”
程大少一听这厮讲的不是姨娘帮自己治病的那些事儿,心头莫名一松。等看到全场望向自己,那一道道惊诧中带着一丝丝兴奋的目光,忽然反应过来。
“一派胡言!我家娘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又兼有数月身孕,整日于内宅养胎,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程家乃名门之后,岂容你一小小蟊贼信口污蔑!”
众人一听,想想程少奶奶温良的性子,瞬间信了七八分。
程大少根本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吼道:“放箭!”
侯三身子一扭,噔噔噔退开数十步。密密麻麻的箭支遮天蔽日,却愣是毛都没射到。
“哈哈,程大少爷,回去转告程少夫人,我侯三来日定与她做个管鲍之交……啊!”
远处传来的嚣张大笑还未结束,蓦然又传来一声惨呼。
众人连忙追上前去,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到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侯三,正被一青衣侠士压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