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真元之力被江护有意的控制,没有直接迸发,而是化作好几份,犹如小蛇一般钻入其血肉之中,而后会随着血肉钻入筋脉、骨髓中。
但此刻,季风除了一阵温热糟心之感,并没有多少感觉。
等他惊骇回神之际,江护已经走了。
惊获余生之下,手脚被吓到有点发软发寒的季风,连滚带爬的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可是逃不过十几步,就感觉体内异样,似有蛇虺在咬食心肠,撕心裂肺的痛,偏偏他此刻已经发不出声来。
眼珠凸显,面色扭曲,极力挣扎颤抖着,最后只能无声倒下,化作一具逐渐僵硬的尸体……
……
地上的尸体被人拖着,费力地往楼墙外移动。
似乎是做惯了这种事,那一身短打灰衣,小厮打扮的男子极为娴熟地将尸体拖到楼墙外,一路上居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痕迹。
将尸体往那深幽碧水中一推,只听“嘭”一声,沉入水底,激起的水花很快就被过湖的凉风抚平。
看到尸体完全沉没,男子才转过身,正是进城不久的刘英。
此刻,他正要顶替这名被他解决掉的小厮,潜进红昭楼中,去偷见他那朝思暮想的红颜知己。
红昭楼在天水城东区,亦是倚水而建,不过和云草勾栏却是有着极为迥异的风貌。
不同的风貌,不同的生意经。
红昭楼不做皮肉生意,只卖才艺和四方消息。当然,若是真有哪位楼客青年才俊,被楼里姑娘看中,留作一晚入幕之宾,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扰了雅趣。
红昭楼城东镜湖,水绕湖心岛十数里,然而,从这镜湖水岸到湖心岛并非全只有水路,络绎来往的楼客也并非全是由扁舟蓬船代步。
因为,有一座悬空长廊横跨在这水面之上,长廊三重来回,足以供来往之人行走。
除了饶有兴趣,抱香怀玉,驾一叶之扁舟,游荡波澜浪漪之上,让小船晃荡出的动静与这镜湖水波合在一起,体味这天与水,浪与风,船与人归宁自然之趣,觉湖光水色可调,玉手扣弦入心扉般素雅之人或是听风水奏,摆案蓬船之上,饮酒小食,畅谈古今的雅趣之人,大概是没有其他人愿意这等清寒的日子里乘船入岛。
不只是因为这三重回廊的径直,便于人乘兴而上,也是因为这三重回廊的秀丽古雅,才让人舍船穿廊而行。
据说,这是按照一部从玉门关那边流传出来的古籍上记载的步声回廊仿建的,回廊上女子走过,落步成音,回响绕梁。
除了最上一重的青竹廊道,下面两层皆是红木楼阶廊道,并不是全然的长直,而是楼阶徐升,骤降的起伏构建。
宽约两丈的廊道檐边,垂挂着清脆响的风铃铛,或金或银,绑着或黑或红的丝带。
在风波不息的湖面上,这些铃铛“叮呤”作响,煞是好听。特别配着青竹廊道上女子细步碎声渐落,来往的不少镂客一时沉迷,闭目倾听,同时想象着那上空正走过的女子曼妙的身子……
无限风姿念想中。
要直接从廊道过去很简单,但对于此刻刘英来说很难,因为他之前常来寻阿碧,所以把门的人算是识得他的。
他没有江护那般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自然没有自信能从哪里堂皇进去,瞒过红昭楼的人。
所以,他借机顶替了一名红昭楼的小厮,要驾着这运货的船只入岛。
为了见心中人,他算是费尽心思了,只是,等待他的未必是称心如意。
驾船入岛,行得小心,倒是瞒过了岛上人的耳目,将那一船的肉材菜食往丁房里运去,丁房和丙房是红昭楼的伙膳房,其中丙房主要是给红昭楼的姑娘们提供膳食的。
纵然是扮作红昭楼的小厮,他也是没办法直接见到楼里的姑娘,楼里姑娘们的一切事宜,都有贴身的婢女操劳。
所以,刘英现在能做的,就是让阿碧过来见他,或许对方不用知道是见他,只要设法让它来到自己能去的地方就行。
对此,他似乎早有算计。
现在快要是进晚膳的时辰,对于阿碧姑娘的口味习性,他还是颇为了解。
于是,刘英在寻机混入丙房后,找到了二十四阁的灶台。丙房里总共五十六处灶台,分别归属红昭楼的五十六位当红姑娘。
二十四阁正是阿碧姑娘的楼阁号,他早已铭记在心。
看着贴在案格上的菜名,八宝鸭胗,云吞蜜水荷蛋,黄梨黑黍饭……
刘英心中一动,连忙在灶台旁寻找两分食材,分别加入那已经做好的云吞蜜水荷蛋以及黄梨黑黍饭中,单从外表却是看不出有何变化。
忙完这一切,旁边其他忙活的人还未注意他,这时候他才不露声迹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