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这群近卫军大多是溃败的泰莫利亚残兵,本就认为该死的尼弗迦徳人还欠着他们一笔家国血债。
房间内空间狭小,女术士真要动手,护卫们反而更有胜算。
气氛紧张之时,中士突然端着一杯药草茶和一碟糊状物慢悠悠地回返。
“请原谅我朋友的冒犯,男爵大人。”陈序接过托盘,将手中药草茶递给男爵:“作为回报,我想你应该对你妻子的消息感兴趣。”
男爵端起茶杯闻了闻,一股草木清香混着蜂蜜的甜味,并不讨厌。
一饮而尽,感觉口腔肠胃舒服了不少,大脑都为止一清。
他想起手下带对方进来的目的,郑重地开口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考虑赦免你攻击威伦领主的事。”
白挨了一顿打,虽然是自找的,但他仍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这个世界,兵痞只在一线之间,当兵的都把脑袋别在裤腰间,不是轻易吃亏的主。
“首先,我打你已经征得了你的同意。”陈序庆幸自己留了一手,兵油子果然不好糊弄:“其次,我可以告诉你安娜在哪,但在营救她的过程中,我需要你的配合。”
“营救?你为什么要说营救!”男爵略显激动,牵动到脸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告诉我她在哪!”他冲过来扯住陈序的衣领咆哮,下意识地想立刻动身去寻找妻子,真爱无疑了。
“她是安全的,暂时。”陈序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领,“关于她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她就越安全。”
他将中士拿来的那叠糊状物端在手上,示意男爵把脸凑近,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一股清凉的感觉蔓延开,将痛感削弱了不少。
男爵很不习惯,抢过药膏自己动手。
会客厅之中的敌意消弭不少,他挥手让一众手下出去。
“她在沼泽深处养育了一群孤儿。”陈序知道自己这句话会击溃男爵的心神。
因为安娜出走之前经历了一次流产,醉酒的男爵以为是自己的家暴导致,实则是安娜祈求老巫妪堕胎。
一个人心理防线崩溃后,拿捏起来就简单多了。
“……是我的错。”果然,巨大的负罪感让男爵几乎产生了轻生的想法,对陈序再无怀疑和保留。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我打了她,害她流产,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真够爷们。”芙琳吉拉和白狼都面露不屑,显然对家暴者无法生出同情之心。
“你们不懂……我杀了她的情夫。她恨我,激我动武,用我的良心和爱折磨我。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知道如何才能真正伤害我。”男爵像大多数家暴者一样为自己开脱,芙琳吉拉白眼一翻:
“bula、bula、bula……”
“节哀,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她养育这些孤儿不仅仅是为了慰藉自己,这些孩子都是给老巫妪准备的血食。”陈序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安娜是否信奉林中夫人?”
男爵不解其意,他知道妻子的信仰,但林中夫人的信徒遍布威伦,所以平时他也没怎么在意。
此时他还沉浸在内疚感之中,对陈序的问题都提不起力气回答:
“是的,家里还有神龛和祭坛。”
“我不会弄错的。”陈序拿过桌上的羽毛笔,绘制了一个图案,给男爵查看:
“我研究过所谓的林中夫人,你应该在她的手臂上见过这个符号。”
杰洛特也凑了过来,一眼认出这是种古老的诅咒。
反倒是芙琳吉拉作为一个年轻的女术士,成了全场最摸不着头脑的人。
男爵点头称是,陈序拜托中士取一副安娜的画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