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总是要听嘛!”
“那好,我说一说我的看法。人一出生,什么也没有;一辈子过完了,什么也带不走。
这就是一辈子!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得到很多,也会感觉失去很多。得总是让人欣喜,而失,总是让人痛苦。
人生很无奈!无法左右很多得失。我这个人呢,比较无赖,既然决定不了得,也决定不了失,那就求个平衡吧。得也好,失也罢,不多不少,刚刚好。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这是我追求的心理平衡。从小到大,我总觉得欠了自己父母很多,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不得不遵从他们的意志行事,也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困扰。但我想,既然有得,必定有失。
如今我也有了孩子,很多时候我也不得不用我的意志来操控他。而这些,不一定都是他想要的。
当然,我也提供给他我认为他需要的一切。这让我理解了父母曾经的难处。虽然有时候并不认同他们曾经的一些做法,但好歹心理上更平衡一些。
在我想来,他们把我养大,我是得给他们养老送终的。至于曾经他们强加给我的意志,现在我自然是慢慢推翻了。等到他们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活时,我也不得不用自己的意志去操控他们的老年生活。
在我看来,这就像是在还债。他们养育了我,我就得让他们老了有个依靠,这是我欠他们的。小时候他们操控着我的意志,等到他们无能为力时,又不得不接受被我的意志所操控的现实。”
这话李威听懂了,但他并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易先生,”他说,“你说这些话没什么营养,我没你想象中那么龌龊。就这点儿事,我自信自己也能做到,甚至比你做得更好,我也并不觉得你的这些话能成为左右我决定的因素。”
易道并没有急着回答李威,而是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彩欣。
见目光投来,彩欣确认性地点了点头。
“这自然是!我还没有到推卸自己责任的那一步。”
易道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说:“所以你们认为,你们有了决定自己一切行为的自由,是吗?”
二人对此并未反驳,显然心里是认同的。
“这没什么好说的。”李威道。
“好,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什么是自由。不如李先生你先来吧。”
易道对着李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威也不含糊,道:“自由,当然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过自己的生活。”
彩欣又补充道:“别人无权干涉。”
她言有所指。
“你的自由,可以干涉别人吗?可以对别人的利益造成伤害吗?”易道来了这么一句。
二人很本能地摇摇头,表示否定。
“当然不能!彩欣回答得极为坚定。
“易先生,其实从刚才的交谈中,我挺欣赏你的。但是我也不得不说一句:你现在的行为又何尝不是在干涉我们的自由呢?”
彩欣觉得,易道似乎没有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于是补充道。
“不。”易道否定道。
他说:“我从没想过要干涉你们做任何决定!我只是在展现自己的所思所想,以及引导出你们心中的所思所想,以求获得最大程度的认同。并就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得出一个相对公正的结论。我相信,你们没有听到我说过任何一句关于让你们不要离婚,又或者让你们离婚的话吧!”
这倒是事实。不管是李威还是彩欣都无话可说。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李威问到。
很明显,他话语中的针对性弱了些,从立场对立关系转变成了共同探讨同一问题的关系。
“至少我们达成了一条共识。”易道回答道。
“我们都渴望自由,但这种自由不是建立在对他人利益的损害之上。建立在损害他人利益基础上的自由,不应该是合情合理的自由!对吧?”
听到这里,李威突然笑了起来。他说:
“易先生,你今天应该是受了徐姐的委托来劝我们的。按你这个思路说下去,你恐怕完不成任务咯!”
这话让大家都笑了。就连被揭了老底的徐凤也跟着笑了,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
易道笑着回道:“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而且我也并没有答应徐总什么,不是吗?”
易道一边说着,一边向徐凤投去了一个真诚的眼神。不过他紧接着又说道:
“只不过,我并不认为你们认为的出于自由的离婚,没有损害他人的利益。”
这句话将这对小夫妻从刚才的兴奋劲里一下拉回到了原点。
感情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觉得我们没有决定自己婚姻走向的自由。李威有些不乐意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干涉到谁的利益了?”他言语中的针对性一下子又满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