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儿薛强还是有点不痛不痒，更过分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只是他觉得自己是未成年人便有恃无恐，本身也没觉得事情会严重到哪里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和父母养出了这样的孩子。
“你的玩笑就是对韩佳施加暴力，鼓吹同学对她恶语相向？”
“还拍下你们对她施加暴力的照片？”
秦文的语调越来越严肃，音量逐渐加大，薛强到这会儿了还是冥顽不灵。
“韩佳就是一个贱人，她那么恶心，自己都不干不净的家里又穷，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她有问题，那为什么大家都欺负她，而不是欺负别人呢。”
薛强的话让大家瞠目结舌，一个人从本质上不尊重人，缺乏同理心，可以说对他的教育是很失败的。
受害者有罪论，难道被霸凌还需要受害者自证吗？
不得不说真的是震碎了三观，未成年人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还死不悔改，其父母绝对也是第一责任人。
话里话外他们都能感受到薛强对韩佳的不屑，结合韩佳的部分手机信息内容以及此时薛强的态度，韩佳这是活在怎么样的水深火热里。
也许比绝望和痛苦来得更早的，是另一个深渊…
“那你再说说吧，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要把韩佳叫出来。”
一说到这里，薛强倒是不吭声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未成年，但并不是还不明事理，相反的，信息化的时代，像薛强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懂了太多事情。
“薛强，那天晚上你们三个人，到底对韩佳做了什么。”
“薛强，你还是不肯说吗？”
不知道薛强心里在想什么，秦文见他并不肯开口，示意姜灼把韩佳部分伤口鉴定照片给他看。
伤痕累累的身体，除了是因为交通事故造成的，更多的是一些受凌辱之后的痕迹和撕裂伤，实在是触目惊心。
薛强的脸色一下子刷白，面对这些伤口他百口莫辩，一开始眼睛里的那种嗜血的兴奋感褪去，终于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有些事情他知道是不对的，但他不敢说，也不敢认。
薛强用力抠着自己的手，以为这样会让自己被刺激到的大脑平静下来，然而事与愿违，随着照片的展示，薛强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一把扫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照片，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哑着声音开口道，“都拿开，全都给我拿开。”
“薛强，面对这些，你的良心会不会不安，你看一下韩佳的惨状，看一下你们造下的孽。”
“警察同志，我……”
“薛强，老实交代吧。”秦文看着薛强，内心涌上了一种无力感。
“我们没想的，就是想把韩佳叫出来玩玩。”
“是谁提议的。”
“一开始我们没想的，我只是想把韩佳叫下来，戏弄她一下，谁知道……”
“说，是谁提议的。”
“我表哥的朋友。”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张涛，我表哥说过。”薛强供认不讳。
“小庄，派人去找找这个叫张涛的，找到以后马上带回来。”
秦文起身走到审讯室门外，交代小庄把这个张涛作为嫌疑人带回来。
“你们具体对韩佳做了什么？”
其实就算薛强不说，他们也知道几个人对韩佳会犯下了什么罪行。
"我们一开始真的没想做什么的，但是韩佳这个贱……呃，人。”
“薛强，你就真的不会好好说话吗。”秦文的神情是极度严肃的。
薛强被秦文的气场给镇住了，小心翼翼看了眼秦文，又开口道，“我本来就是和表哥他们闲得无聊，然后一起在我家打游戏的时候提了一嘴，没想到我表哥那个朋友对韩佳很感兴趣，当时我们还看了那些视频，他说想见见本人。”
“然后我就打电话约韩佳出来了。”
“那些视频？你是不是拿这个威胁她了，不然三更半夜，又是你这种经常霸凌她的人，她是不可能会出来的吧。”
“就，我们那个，也不是我干的，就是当时在学校厕所里，她脱光了衣服跪着的样子都被人给录下来了，我手里恰好有一份。”
“在学校里，你或者说其他人，对她做过的最恶劣的事情是什么。”
“孤立她，骂她骚骂她贱，撕她的书，调换她的试卷，把她关到厕所这都是常有的，最恶劣的一次，好像是有人堵门，在厕所里一群人殴打她，还把她衣服脱光拍下了视频，学校里不少人手上都有。”
“老师就不管吗？”
“警察同志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但凡老师管过一次，都不至于。”
其实很多学校在某些方面，真的毫无人性底线。
“那韩佳在学校里，有没有被人强奸过。”
“这怎么能说是强奸呢，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花钱就行。”
薛强知道这种事情并不算多光彩，但是韩佳也不是什么好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确定？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警察同志，韩佳真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家里穷她挺贱的，这种事情在学校都传遍了，都说花钱就能和她睡，而且还有人在校外看到她上了别人的车。”
他们都错了，人言可畏，先不说这个事实是否成立和准确，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本身就是犯罪。
“就你们那天晚上又是什么情况。”
“表哥朋友张涛看上她了，我也把韩佳约出来，但她不肯，说我们误会她了，那些都是谣言。”
“但我们都不相信，我一开始劝表哥朋友要么算了，但是人家家里毕竟混道上的，哪受得了韩佳这么犯贱。”
“一气之下对她用了强，过程可能有点暴力吧，毕竟那个张涛好像甩了她好几个巴掌。”
“说实话，我和表哥都没动她，我们虽然也好奇但没那个心思。”
“张涛当时看起来挺吓人的，我和表哥有点怕他。”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犯罪吗。”
薛强默默的低下了头，他明显知道这一点。
秦文的高血压都要犯了，脑子里那根神经一直绷着。
“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家。”
“是张涛提议的，当时韩佳被他那个了以后，张涛也说了她不是第一次。”
“而且她就和木头似的，眼神也是呆呆的，我们是越看越觉得倒胃口。”
“后来张涛提议，找了条小路就把她推下车了。”
“你们真的…”秦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