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神色也丝毫不显慌张。
何仲轩知道,单凭这一点,李天策不足以服众。
“可笑,李天策,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你以为这样话赶话,引得驸马的口误,就能让我们相信他是真凶?”
魏成王首先呵斥道,先入为主,场上众人自然就以为是。
李天策当然也没想单单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撕下何仲轩的虚伪面具。
不过如此一来,至少会有很多人私下开始怀疑他。
如果他完全是清白的,不太可能这么自然顺口地说出“我杀人的前一个晚上”几个字。
怀不怀疑他,这取决于每个人的思维方式。
先把水进一步搞浑,将何仲轩的名声搞臭,再想办法。
哪怕最终不能成功,反正大不了就被治一个不敬的罪名,也不会有生死之危。
坐在场上的宁国公主却已经愈发感到局促不安,她和李天策是场上唯二相信何仲轩就是连环案凶手的人。
她紧紧拽着裙摆,咬住下唇,丝丝见血,脸色煞白,不发一语。
对方一开始说谎,后来又被李天策套出话柄,再加上素来对自己夫君的一些了解,对方经常无故在府中奸淫丫鬟。
最巧合的是,六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何仲轩俱是不在府内。
她已经大抵肯定,自己的枕边人就是那个变态的连环奸杀凶手。
细心的玄钧帝看到了长女的这一幕,对方反应怪异,他素来疼爱自己的这一位女儿,越来越觉得事情有所蹊跷。
“父皇,以儿臣看来,这件事大有文章,应该将驸马交予大理寺,好好查问查问。”
由于何仲轩乃是魏王一党,太子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同时看到玄钧帝开始狐疑的神色,开始推波助澜。
“没有十足的证据,就要查办当朝驸马?太子,你是何居心。”
魏成王见他这样拱火,起身,大声驳斥起来。
一起案子,现在已经掺合到了党争里面。
一番思想斗争,宁国公主还是决定不跳出来,她想内部处理,暗里杀死何仲轩。
皇家和自身的颜面,到底是她最为看重的。
“不对啊,驸马,刚才你说四月十七日晚上,你在自己府邸。不过为何下官记得好像在将军街看到了你,那时是戌时三刻左右。”
太子的言论一出,一名御史大夫突然跳了出来。
不过,他说的却是实情。
“戌时三刻?将军街?仵作验过,顾子薇就是死在那个时间段,前后相差不过半个时辰。”
“何仲轩,你有何话说?”
听到有人助攻,李天策大喜,立马大声质问道。
这个时候,何仲轩终于不再气定神闲,神色有些局促了起来。
“嗯,那晚,下官也看到驸马了,在正府街,那会好像是戌时一刻左右,最奇怪的是,驸马身着黑衣。”
“对,下官也想起来了,亥时,我在叭蜡子巷也见到了驸马爷,当时我看到驸马爷衣衫上还带着血渍。”
然而这两名官员完全是在扯淡,上首的太子萧平睿眼色一使,两名党羽自然就信手拈来,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太子萧平睿并不关心驸马是不是真凶,他只想借这个机会翦除一名魏成王的羽翼。
要知道,驸马何仲轩不止官拜枢密院,权势极大,武道修为也甚是了得,是魏王阵营里的一员大将。
“何仲轩,你还有何话要说?正府街,叭蜡子巷都是案发现场到你府上的必经之地。”
萧平睿也站了起来,一步步逼问向对方,神色震慑。
“驸马,此时交代,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陛下或许还会留你一条性命!”
看到这样的场面,最开心的还是京兆府尹纪怀安。
本来,在家里,他都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好被玄钧帝罢官后回乡了。
与此同时。
长兴侯赵宣素,
户部侍郎张清,
江夏伯罗渊,
都察院左都御史秦远山,
翰林院学士顾长青。
除了萧景炎还保持镇定之外,其她几名死者的家属纷纷走到了何仲轩跟前,皆是大声开始盘问。
他们其实并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就是凶手,不过气氛既然已经渲染到了这里,要是不上去指着鼻子一通质问,感觉非常对不起自己遇害的女儿,也会让官场上的同僚看不起自己。
一旁的李天策已经不想再说话,引线已经点燃,接下来,他只想当一名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