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策再次攀上城楼。
见他全身沾满了呼延豹的血,一路所过,遇到的士卒皆是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呼延豹斩杀的大周将士实在太多,今日一旦死在李天策手里,他想不出名也难。
“天策,刚才之事,属实是本王错怪于你了。”
再次见到李天策,秦王萧平逸终于改变了说话的口吻。
“众将听令,若还有人再敢妄言奸细一事,军法从事!”
虽然在谨慎的萧平逸眼里,哪怕李天策斩杀了呼延豹,也不能百分百证明他不是奸细。
不过至少在这种局面之下,这样的怀疑不应该再在军营里发生,哪怕还有疑问,他也只想交给皇城司的人去应对。
“李校尉当真好武艺,竟然连呼延豹都最终死在了你手上。”
“我等皆为大周,为皇上效命。细作之事,我等自然不会再提。”
“李校尉,刚才我们的狐疑,只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众将听秦王这样说,皆是软下了语气,为刚才的猜忌和怀疑找了几个台阶。
李天策并不搭理众将,重新穿好风衣,后面再有燕将再来叫阵,他也无力再次应战。
城外的慕容行见竟然折了呼延豹,士气大为损伤,于是撤军而走,不再前来挑战。
“天策,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半年之后再次见到,秦王见眼前的李天策就好似换了一个人,无论是武力,性格还是一身的气势,都已经大相径庭。
本来萧平逸一心只想甩掉他这个包袱,然而当下看他战力出众,已经动了留他在军中继续效力的心思。
“王兄,我想先回长安,先见见家人再说。”
虽然燕周两国战争已经持续已经有了百年,不过近年来,双方已经进入长久的僵持局面。
就譬如说眼下的崤虎关内,萧平逸依重的大多数都是稳重的守成之将,那些希望破立,继续向北征伐的将领已经得不到重用。
李天策觉得在军中也没有什么挑战可言,还不如去京城长安见识一下这方繁华世界。
“也行,本王这就修书一封,将你的情况说明一下,这样你在父皇和皇叔那边也好有个交待。”
李天策道明去向后,一番思量之下,萧平逸还是放弃了挽留对方的念头,眼下的北境局势,并不亟需像李天策这样的开拓将领。
“好,谢谢!”
李天策同时拒绝了众将希望给他庆功的晚宴,拿到秦王的手书后,他打算尽早离开崤虎关,赶往长安。
翌日,他找到沈青禾,准备立即动身。
沈青禾这两日一直比较低调,只是在军营房间里独处,甚少与人接触。
李天策自然理解她的心思,沈青禾身为大燕之人,如今又身处大周军营,不管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至于前方的战事,作为一介女流,她更不想去关心和了解。
这次,李天策从军营中多讨要了一匹马,两人终于不用再挤在一骑之上。
“你是大燕女子,去长安做什么?”
两人奔驰在路上,一时无事,李天策于是询问道。
“学习琴棋书画,你信不信。”
大燕尚武,民风彪悍,大周文风更盛,多有文雅之士,如佛,儒,道,艺。
“信,为何不信?不知你去长安的哪家馆所,他日有缘,我们也可再见。”
“麒麟阁,听说过吗?”
“哦,大名鼎鼎的澜月居士,长安之人有谁没有听说过。”
“澜月居士竟然肯收你为徒,看来沈姑娘你的来头不小啊!”
“不管我是何出身,此次南行,我只是来学艺的。”
两人萍水相逢,也算是一起经历过了一些生死时刻,不过终究是身处敌对国度,有些事情,总会在微妙之际拉开双方的距离。
崤虎关一行,沈青禾只在军营里听说了李天策的高光时刻,而且能够与大周秦王登上城楼之人,身份自然不会一般,知道李天策并不是普通的大周百姓,她便刻意冷淡了起来。
经过十日的奔驰,南下近千里之遥,两人终于来到了长安城外。
物宝天华,王气蒸腾,长安城不亏是整个九州大陆最繁华的城市,连城墙也是高大巍峨无比。
城门处川流不息的人流,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