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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心猿意马

两天后,天色将晚,唐玄奘他们的车队顶着漫天飞雪,缓缓的向阳关城驶去,滚动的车轮压出一尺多深的轨迹,不一会就又被新雪覆盖。

由于大雪的缘故,守城的官兵随意的查问了两句,就让他们进入了阳关城,而城内的街道上也显的无比寂静,只有街道两边的随风飘摇的破旧酒旗和招牌,彰显着它昔日的喧哗。

猪八戒带着车队一连投了几家客栈都被告知客满,最后临近夜幕下,隐约看到远处一座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但看上去占地非常大且上档次的客栈——雁云楼,猪八戒赶紧指挥着车队飞奔过去。

雁云楼门前迎客的伙计一副等候已久的模样,啥话也不跟猪八戒说,就直接把他们领进客栈,帮他们安顿马匹、开好客房。

猪八戒主动承担了照顾唐玄奘的重任,扮演起一副二当家的角色,把自己安排跟唐玄奘一个最好的房间,孙悟空和沙悟净安排进了差一点的房间,给六个车夫安排了一个大房间。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下午,唐玄奘终于从晕车的昏睡中醒来。

猪八戒看见唐玄奘醒来,连忙扶他坐起来。

“我们这是在哪了?”玄奘问道。

“已经到阳关城了。”

“他们人呢?”

“老沙跟老孙在另一个屋子,我去叫他们。”猪八戒倒了杯水递给他,准备出去。

“车夫们回去了?”

“没有,雪还在下着,我给他们安排先住下了,等雪停了再让他们回去。”

“好,这么多天辛苦了,把他们都叫上一起好好吃顿饭。”

“好嘞!”

与屋外大雪封城的寂静不同,雁云楼的大厅内热闹非凡,大部分的桌上都坐满了人,只是食客们所穿的衣服有点千奇百怪,唐玄奘心想可能是靠近西域的原因,穿衣的风格不似中原人那么严谨。另外,在中间的舞台上,有一群穿西域舞蹈服饰的女孩,正载歌载舞给食客们助兴。

唐玄奘带着众人找了一偏僻静处坐下,他们四个人一桌,车夫们六个人一桌。

孙悟空最后一个坐下,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然后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四周。但自从失去了火眼金睛这项技能后,他看哪哪都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问题在哪。

猪八戒知道唐玄奘只吃素,便自告奋勇的承担了点菜的重任,除了猪肉没点以外,什么牛肉羊肉、飞禽走兽,能点的硬菜,通通都点了,邻座的车夫们听了他点的菜名,一个个都喜笑颜开。

趁等待上菜的空隙,唐玄奘走到车夫们前,让猪八戒把准备好的六个钱袋分别发给车夫们,车夫们拿到钱袋打开一看都喜笑颜开,其中一个车夫把一边座位让给唐玄奘坐下,唐玄奘表达了一路以来对他们的感谢,说待雪停后他们就可以返回家与妻儿们团聚。

车夫们立马都表示,他们其实是希望能够一路护送他们的,但是再往西去,一是他们不熟悉环境道路,二是离家太远,怕妻儿老小挂念。

唐玄奘表示他会在阳关城继续雇人,然后到下一站再继续雇人,这样既能保证所雇的人不至于离家太远,又能保证所雇的人对下一程相对熟悉。

车夫们听完,都对唐玄奘的做法赞不绝口。

不一会功夫,酒菜就开始不断的上桌,车夫们是越吃越开心,越喝越兴奋,几个人就开始划拳助兴,好不热闹。

反观唐玄奘他们一桌,孙悟空只盯着面前酒杯里的酒,既不动手也不言语,一副提不起兴趣、胃口全无的样子,猪八戒则毫不客气,一手大羊腿,一手酒壶,左右开工,沙悟净也在默默啃着一大块牛肉,唐玄奘则偶尔夹两根青菜。

吃到一半,猪八戒想放下酒壶准备活跃一下气氛,但看了孙悟空一眼倒胃口的死德性,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去了。

孙悟空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吃饭的气氛,就撂下一句“吃饱了”起身回房间了。

猪八戒见他走远了,一脸嫌弃的对唐玄奘说道:“老唐,你听听,一口饭没吃,说自己吃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成仙了呢。“

唐玄奘忙帮他解释道:“老孙有可能是大病初愈没胃口,晚点我去给他把把脉。”

此时舞台上助兴的歌舞结束,只见一个手拿三尺多长竹竿的人来到舞台中央,用力的敲着竹竿,以吸引食客们的注意,然后大声的说道:“各位东来西往的客官,大家晚上好,我是今晚的司仪窦大礼,各位在欣赏了精彩绝伦的舞蹈之后,就又到了激动人心的夺魁时刻了,我们都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在这个冰天雪地、寒冷无比的漫漫长夜,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刻的春宵,我们需要的是能够一起暖被窝,一起相互取暖,好了,闲话不多说,下面就进入我们的正题,有请我们的佳丽登场…”

司仪话音未落,伴随着琵琶的行军乐声,一群身材婀娜多姿,浓妆艳抹,胸口绣着不同号牌的女孩走到舞台中央。

猪八戒、沙悟净他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连二楼的食客们纷纷探出头来欣赏观看。

司仪窦大礼一副色不迷人人自迷的表情,来到绣着一号牌的女孩身边,用竹竿轻点女孩衣服上两行文字,念道:“青峰过后是远山,壑谷幽幽满情关。好诗…好诗啊,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有才貌双全的女子,只不知今晚有哪位贵客有幸可以过我们一号才女的情关呢?…我们一号才女情关价一百钱起拍,…有了,一楼第二排中间桌的客官已经出价二百钱了,左边最后一排的客官出价到三百钱…”

唐玄奘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客栈里还有这么一出,不由的皱起眉头。一旁的猪八戒和沙悟净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而边上车夫一桌的八方客栈店小二高德发,此时面部表情显的比任何人都亢奋,双手用力的撰着刚刚发下来的钱袋子,两只眼睛还不时的打量着同桌的几个同伴,想要举手,似乎又顾忌着同伴们会嘲笑他。

舞台上的司仪已经在叫着:“右边第三排的客观出到了五百钱,有没有要加的,五百钱第一次,五百钱第二次,五百钱第三次成交,恭喜左后倒数第二排的客官。”

司仪话音落定,一号女孩应声走下台,款款而行至成交的客人旁,并与客人相携而去,惹得满堂人一阵喝彩,接着又一阵唏嘘,唏嘘为什么不是自己。

台上的司仪也目送二人离去,然后再次急敲竹竿,把众人的目光拉回舞台:“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不用羡慕也不用嫉妒,因为精彩的还留在后面,现在我们就把目光聚焦到二号才女身上来。”拿起竹竿继续指着二号身上的字念到:“长亭落日岸无边,花有容兮月有烟,真是花容月貌,风月无边,我们这位美丽的女孩起拍价也是贰百钱,…好…,右边最后一桌的客官出价三百钱…”

随着司仪的手势望去,角落里的出价之人是八方客栈的店小二高德发,他已经是迫不及待,顾不得边上人的眼光了。

对于他的这一举动,唐玄奘、猪八戒、沙悟净及其他车夫无不露出惊讶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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