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带不了这么多,背着重死了。”周仓把东西往外拿,张氏把东西往里放。
“让你爹送你去。”
“不用送了,我自个能行。”
清源村距凤翔镇足足有三四十里,好在路程并不复杂,沿着山脚一直走上去,就能走到凤翔镇了。
上次书院放假,周仓就是一个人走山路回去的。对于走路,周仓是非常自信的,上一世就有飞毛腿神技,这一世虽说还没练就这项神技,但是走路的诀窍他是知道的,速度比一般成年人还要快。要是老爹跟着,反倒多了个拖后腿的,因此周仓极力反对老爹送行。
张氏和周平拗不过儿子,只好给他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带了些吃的和衣裳,目送他独自离家而去。
周仓一个人惯了,独自行走在道上,嘴里哼着小曲,倒也不觉得寂寞。
经过一处山脚下,周仓听到前方山上传来凄厉的鸟叫声,像是经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周仓不禁感到奇怪,寻常的鸟叫声人肯定是听不懂的,可是这鸟叫声似乎能够表达出跨越语种的意思,而且声音又大又亮,不似一般麻雀斑鸠。
周仓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一会,没有听出来是什么鸟在叫。向着叫声传来的地方张望,也不见有什么鸟类站在枝头,或是盘旋在空中。
过了许多,周仓还没弄清楚是啥玩意在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路要紧,便支起耳朵,快速向前走去。
穿过这片山脚,周仓回头再听那鸟叫,竟一声弱似一声,像一个人在呜咽地哭泣,最后声音小的周仓都快听不到了。
“这不像是飞远了,像是噶了!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莫非是将死鸟的哀鸣?”周仓看那山也不算高,应该也没什么猛兽盘踞,心想:“倒不如上去看看。兴许是踩中猎人陷阱的鸟,岂不是捡了个便宜?靠山吃山,在山里设下陷阱,诱捕飞禽走兽,对于山脚下的村民来说,太常见了。”
听着鸟叫声若有若无,周仓连忙向叫声处找出。
冬天的山上光秃秃的,只有石头和树木,背阴处还有些积雪没有融化。
周仓折了根树枝当作拐杖,在前面探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了山。
“呜~”鸟叫声断断续续,气力也小了很多。
绕了一大圈,周仓终于在一处石崖边看到了声音的制造者。那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大鸟,张着两扇门一样的翅膀蹲在崖边,翅膀上的羽毛有的灰有的白,脖子上的羽毛却是金光闪闪,一双大眼似乎正在失去光彩。
面对如此大的巨物,周仓也不敢上前,万一被它当成敌人,被它那长长的尖嘴啄一下,那真是皮开肉绽一个血窟窿!
周仓远远地观察着,终于看清了大鸟的端倪。只见它前胸插着一支羽箭,只露出箭矢的后半截,前半截想必已扎进了大鸟的身体,箭矢的羽毛和大鸟的羽毛混杂在一起,不注意看还真分不清,鲜血顺着箭矢渗出来,滑过羽毛,滴落在悬崖上。看它摇摇欲坠的样子,如果不是两只翅膀勉强支撑,随时都会一头栽倒,掉入悬崖,周仓心想:这大鸟定是被猎人射中要害,时日无多,在做最后的苟延残喘。
“咕~”大鸟张动翅膀,扑扇两下,身体前俯后仰。
“唧啾,唧啾。”大鸟的翅膀底下竟然还有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鸟,小鸟和褪了毛的鸡仔一样,露出丑了吧唧的皮肤,发出类似小鸡的叫声。
怎么这大鸟还养了只小鸡?周仓见状,觉得莫名其妙。
“咕咕~”大鸟发现了周仓,向着周仓咕咕地叫着,翅膀扇动,扇的小鸡也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你在跟我说话?”周仓大声问。
大鸟眼神一亮,低头叼起小鸡,俯冲而下,像一架飞机降临在周仓头山。
周仓连忙抱住身旁的一颗大树,看着大鸟又大又锋利的爪子,周仓担心自己会被这大鸟抓起来。
大鸟一个趔趄,创在地上,靠着翅膀勉强支撑起来。
“咕咕~”大鸟把“小鸡”放在周仓面前,叫了两声,似乎在对周仓说话。
周仓见此情景,猜测说:“你把它托付给我?”
大鸟发出响亮的叫声,拍动翅膀,勉强飞起,盘旋了两圈,向着悬崖下方飞去。
大鸟的声音消失在悬崖下方,只剩下周仓和“小鸡”大眼瞪小眼。
周仓仔细看了看这瑟瑟发抖的“小鸡”,可以断定它不是小鸡,只是全身没毛,看起来可真不好看。
“那是你妈吧?你妈把你托付给我,你就跟我走吧!留你自个在这,不是饿死,就是被其它动物吃掉。”
“唧啾,唧啾。”小鸡不知所云地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