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们有心。让他们上来吧!”韩夫人当仁不让地说道。
虽然荀家人多势众,上一代有荀氏八龙,这一代有荀彧、荀攸叔侄二人负有声名,未来可期,但论身份地位,还是得以韩家为尊。此时的荀彧刚举孝廉不久,又因董卓而弃官回家,荀攸也只是黄门侍郎,与韩家韩融、韩馥二人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未出阁的姑娘们本来在船头嬉笑着看风景,指指点点,你言我语,十分热闹。一听有人要来,纷纷回到船舱之内,各自找位置坐定,生怕在外人面前失了体统。
唐姬本就是慢性子,又不好与人争强,但众女都进了船舱,她也不好继续待在外面,走进船舱,四下一看,见众女都躲在几位夫人后面,留出前面的位置来。
“这边。”孟玉楼冲唐姬招手,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唐姬坐在身旁。
唐姬只好和孟玉楼坐在了一起。
刚跪坐好,楼梯处噔噔作响,二楼的公子哥们走了上来。
韩蒙率先走了进来,行礼道:“孩儿正在会友,得知娘和二位婶娘在这里,特来请安。顺道,也看看姐姐妹妹们。”
“你好生招待。莫失了礼数。”韩夫人说道。
韩蒙忙答应着。
韩夫人看了看门口的公子哥,问道:“他们都是谁家的孩子?先前不曾见过。”
韩蒙笑道:“那孩儿就介绍介绍。”
孟玉楼插话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先自罚三杯。”
韩蒙拱手求饶:“姐,你就饶了我吧!”说着,韩蒙看向孟玉楼,目光却被孟玉楼身旁的唐姬吸引了,不觉痴了。
孟玉楼看热闹不嫌事大,回顾众女问:“姐妹们,你们说,饶不饶他?”
有的说饶,有的说不饶,都笑了起来。
韩夫人见儿子看唐姬呆住了,忙出声提点说:“还愣着干什么?”
韩蒙反应过来,转身招呼门口的众公子说:“都进来,先坐,先坐。”先指着荀缉说:“这位是荀家的荀缉,想必不用我多介绍了。”
荀缉面不改色地作了个四方揖。
韩夫人点头,笑道:“这个认得,认得。荀公达的小子。”
“这位是许昌陈群,字长文,颍川四大名士之一。”
陈群也微笑着行礼。
“这位我也认得。陈夫人的公子。”韩夫人望着陈夫人笑道。
陈夫人笑呵呵地点头,顺着陈群的目光看向唐姬,心中有一丝隐忧。
韩蒙又拉过老实的杜袭说:“这位是杜袭,也是颍川四大名士。他爷爷是大名鼎鼎的杜济阴。”
杜袭一言不发地行了一礼,落在众女子眼里,有点呆呆的。
“名门之后,呵呵,好,好。”
韩蒙又介绍赵俨、繁钦、唐三、郭嘉、徐福,唯独不见了周仓。
孟玉楼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出身,听着无聊,便指着桌上的《相思》小声问唐姬:“你写的啊?真是个小才女。”
唐姬连连摆手,想指周仓说是周仓写的,却不见周仓,只好小声说:“周仓写的。”
孟玉楼一听,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他?”
荀夫人见到孟玉楼的反常,笑问:“玉楼,什么事这么开心?不妨说来听听。”
荀瑶直接探头过来,看着诗篇读了出来:“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是谁写的诗?”
唐姬怕别人误会,连连摇手,解释说:“不是我写的,不是我。我恰巧听到,就默写了下来。”
在场的公子已经听过这首诗了,自然知道出自周仓。
韩蒙奇怪地问:“周兄呢?刚才还一起上来呢!”
郭嘉笑道:“他啊!比我还贪杯,在下面喝酒呢。”
孟玉楼得知周仓会作诗,不禁喜上眉梢,由内而外透露着笑意,对众人说:“我去看看。你们先聊着。”
少男少女们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有那不知道的,一脸问号。
韩夫人也不知为何,于是问韩蒙:“你们都笑些什么?”
韩蒙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听说昨天有人大闹天香楼,打伤了好些人。”
“天香楼?不是玉楼的地方吗?谁那么大胆?”
韩蒙冲外面努努嘴,笑道:“不就是我姐去找的那个人吗?听说我姐她还赔了不少钱呢!”
“她赔什么钱?她打了人?”
“不是。人家把她的人打了,她还倒贴医药费。”
“那可奇了!”
韩蒙问向正在忙活着上酒水点心的侍女:“你们说,是不是啊?”
侍女们手中的活不停,被韩蒙问到,只是低头笑,不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