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仓拍拍手,理理衣裳,坐上马车,叫一声“驾”,车轮滚滚继续前行。
行不过五六里,又有一彪人马拦住去路。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队人数更多,装备更好,战马也有八九匹。
昭姬掀开车帘,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感到绝望: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双拳难敌四手。全靠周仓一人,总有打不过的时候。
却见那山贼首领跳下马来,周仓也扯住了缰绳,马车慢慢停了。
“大哥!”
“元绍!”
“大哥!”
“元绍!”
裴元绍眼含热泪地扑向周仓,被周仓一把抱住。两个大男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其余人等也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喊“大哥”。
裴元绍笑着说:“俺一听大哥的名字就赶来了。真是大哥你啊!”
周仓与众人寒暄,话没说上几句,被人群簇拥着,就往山上去了。
裴元绍一面将周仓迎到寨中,一面派人报知黑山杨凤。
却说,当年葛陂会盟受到汝南太守赵谦率军攻打,不得不草草收场,各州渠帅纷纷返回本州。其时,周仓为救杨凤,被刀疤和尚用铁砂掌打成重伤,性命危在旦夕。幸得太平道内神医相救,暂时保住性命。为彻底救活周仓,杨凤托黑山张牛角派人护送昏迷的周仓前往姑射山求医。杨凤把周仓送上山后,无处安身,便在张牛角的邀请下前往黑山共谋大事。
起事后,义军攻打瘿陶,却在攻城战中惨遭失利。渠帅张牛角被流矢击中,身受重伤。临死之际,张牛角命令部下尊奉褚燕为首领,又托杨凤辅助褚燕。褚燕虽然身先士卒骁勇善战,但在教内地位不高,实力不强,难以服众。为此,褚燕改名为张燕,立誓继承张牛角遗志。又得护法长老杨凤鼎力相助,张燕才消除声音,站稳脚跟。
退守黑山之后,大大小小几十个头目,在黑山一带活动,各谋生计,逐渐形成了两个派系。一派以张燕为首,一派以杨凤为首。张燕善战,杨凤教内地位高,两人并无芥蒂,相互配合,打了好几场胜仗。
连番讨伐无功,又兼凉州发生叛乱,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等人以“讨伐宦官”为名,进犯三辅,朝廷无力征讨,便生招安之心。中平三年,皇帝遣使赴黑山,拜杨凤为黑山校尉,张燕为平难中郎将。
杨凤不仅被封为黑山校尉,还可以举孝廉计吏,办起了衙门。自此,杨凤算是在黑山立定了脚跟。
这日,裴元绍遣人来报:“周仓上山来了。”
杨凤大喜,一面命人将周仓迎上山来,一面命人摆酒设宴。
在卧牛山的寨子里还没把屁股坐热,周仓就又被请上朝歌鹿肠山。
周仓和裴元绍带了几名弟兄登上朝歌鹿肠山,只见营寨比比皆是,散落在山谷之中,却又井然有序,未及细数,也有几十处。登上山头,见有一处大寨,由石头和木头搭建而成,寨中石屋木屋不可胜数,更有男女老幼生活其中。
刚进寨门,便见杨凤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作男子打扮,立在当中,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周仓哈哈一笑,道:“哈哈,许久不见,杨长老成了杨校尉,越发英姿飒爽了!”
杨凤身后,于毒、陶升、张白骑等人哈哈大笑:“现在她可是咱们的官老爷,哈哈!”
“你都好了?”杨凤看向周仓胸口,问道。
“都好了!我这体格,那点小伤算什么!”
于毒上去拉住周仓说:“那就好!今晚喝个痛快。”
杨凤暗啐:“胡吹大气!逞什么能!”
众人一起进了聚义堂。
酒宴已经摆下,杨凤一声令下,众头目各寻座位坐下。
于毒把周仓按在杨凤身侧,叫道:“你今天哪儿也别去,就坐这。”
周仓如何会被陶升按住?周仓一使劲站了起来,推辞说:“诸位当家实在是太客气了!在诸位当家面前,如何坐的了这诸位?”
陶升笑道:“怎么坐不得?你远来是客,又是杨长老的救命恩人,这位子必是你来坐。哈哈~”
众人连声附和。
杨凤小声对周仓说:“让你坐,你坐就是。”
周仓坐在杨凤身侧,众人都才坐定。看杨凤脸上笑意盈盈,周仓由衷地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杨凤扭过脸,打断周仓的话,笑问:“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周仓哪会想到杨凤这样问,顿时语塞。
转眼,周仓就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推杯换盏,将杨凤的问题抛在脑后。
众头目虽说都是没文化的汉子,但都不是傻子,见平时冷若冰霜的杨凤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对周仓越发重视,殷勤劝酒,称兄道弟。
酒到心到,话到意到。
即使是初次见面,此刻也成了真兄弟。一直饮宴到晚上,宾主尽欢,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