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姑奶奶啊,白脸没你这么唱的,算了算了,今天已经是有一点成果了……我们后面再找机会好吧。”
看着一众休闲玩家渐行渐远的身影,GM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叹气,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像一座小山一般杵在阴影里的身影。
“你们怎么还不走?”
以武松克星为首的武斗派玩家并没有跟着休闲派离开,在休闲派和GM交涉时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看你的态度,那就真不是钱的问题了。”
武松克星摸了摸自己的金属光脑门,用熟稔的口吻和GM说道。
“老鱼啊,我们一起玩的挺久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啊。”
GM这个账号的头顶自然顶着GM两个大大英文字母,方便玩家辨识。
但在闲暇时间,GM其实也有自己注册一个小号,账号名字叫“钓鱼佬怎么可能空军”。
这件事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也算不上秘密,很多老玩家其实都知道。
每到周六周日在王城附近的明镜湖畔总能看到一个钓鱼佬,最好不要嘲讽这个总是空军的男人,否则回头就上大号直接给你关小黑屋。
“有话直说,有P快放。”
已经被休闲党弄出火气来的GM也没和他客气。
他们之间除了GM和玩家的立场以外,彼此真的是熟悉到能互相吹牛调侃的程度了。
“我们在这里的5个人,都是从封测一测就开始玩了,说起来已经过了一年多啊。”
听到这话,GM也有些唏嘘。
武斗派的这5个人是最早的一批骨灰级玩家,从封测开测玩到现在,对这个世界的感情并不比他弱多少。
“我还记得王城外面一开始是有一大片树林的,那片树林里经常跑出来些野猪啊,狼啊,跑附近的村庄里糟蹋庄稼,还伤人。”
“是我们伐木砍林,把那片树林砍掉了一半,建起了隔离带,然后现在那里变成了金黄的田地。”
“我还记得城的西面本来有一处贼窝,那山寨藏的又深,又有大贵族当保护伞,路人和商队都深受其害。”
“是我们装成货物混进贼窝,5个人靠着炼金药剂把那几十人的寨子给捣了,西瓜和白糖刚升级完的一身装备还废了一半。”
“现在西面那条路上来往路人敢大胆地走了,商队也多了很多,还建了一个小驿站。”
武松克星的声音很平静。
而GM——或者说“钓鱼佬怎么可能空军”也没有打断他的诉说。
“我还记得之前康沃尔领地内飞来了一只狮鹫,经常袭击人畜,甚至还抓走了一个小女孩。”
“女孩的父亲是个士兵,心急如焚的找到我们,求我们帮忙和城防队一起去救人,我们义不容辞地去了。”
“但是那时候的我们还太弱,仅仅几个照面我们五个就被打的人仰马翻,一个个都死回了城。”
“当我们再次赶到战场的时候,康沃尔的城防队早已经跑的没影。”
“只剩下小女孩的父亲全身流血,死命地把那只狮鹫引出巢中,给我们创造机会把女孩救了出来。”
“但我们那时候真的太弱了,没法把那个士兵救回来,也没能把那狮鹫怎么样,只能把伤了一条腿的小女孩送回家。”
“看着那女孩的母亲喜极而泣的模样,我们实在没有脸把她的丈夫牺牲的事情告诉她。”
“最后是小女孩哭着告诉她的母亲,爸爸没了。”
“那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敢看那位母亲的脸。”
“那位母亲沉默了非常、非常、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哭泣着向我们道谢——”
“说谢谢我们至少救回了她的女儿。”
“我一刻都不敢忘记她们的名字,那位母亲叫珍妮,那个小姑娘叫安妮。那位勇敢的父亲叫约瑟夫。”
“1个月后,我们把那头狮鹫给宰了,大卸八块。在它的巢里找到了约瑟夫遗留下来的盔甲和武器,带回给了珍妮母女。”
“那位母亲抱着丈夫的遗物带着女儿一起向我们磕头,还要把所剩无几的食物送给我们。”
“别说我们本来就不需要吃东西,我们又哪里有脸接受她的馈赠。”
“之后我们托人给母亲珍妮找了份工作,又让安妮去教会识字读书,尽可能让她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武松克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弯下他的腰,笔直地注视着“钓鱼佬怎么可能空军”这位名义上的Game Master。
“还有被狗日的父母卖掉的瑞贝卡,瘸腿的杰瑞,有一个畜生丈夫的丽娜……”
“现在你告诉我,又有人要扰乱珍妮母女还有瑞贝卡、杰瑞、丽娜还有其他那些苦命人的平稳生活,还要我们不战而逃?”
武松克星那晶石做的眼睛本该表现不出任何变化,但钓鱼佬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压抑的愤怒。
“听着,小子,我不在乎这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们都不在乎。”
“对于我们来说这世界和蓝星一样重要,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我们!”
“如果遇到危机,那就解决危机。”
“如果发生灾难,那就抗击灾难。”
“如果世界毁灭,那就拯救世界。”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就是永不陨落的英雄!”
“至于你?看到我砂锅大的拳头没有?”
高达2米5的武松克星举起他那真的比砂锅还要大还要硬的拳头。
“但凡你敢禁止我们进入这个世界,我就揍死你。”
“离开这个世界前揍你一顿,回到蓝星再去揍你一顿,把你揍到下半辈子不可自理。”
“听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