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神所纳,乃是壬水之气,其色青蓝近黑,蕴养于眉心,一时只觉脑中凉飕飕的,神智愈发清明,许多本以为早已遗忘的往事,都重新清晰起来。
他身上黄光、白光、青光依次闪过,王武虬双眼一睁,只觉神清气爽,又觉体内隐隐有气息流动,自己念头一动,那气息便游走于筋脉各处,不由大喜道:“呜噜呜噜咕咕噜!”
话一出口,自家也先楞了愣,这才想起口中含着珠子,连忙吐出,急切说道:“公主师父,我这算是练成了内功么?”
清宛指着那滑溜溜的珠子愠怒道:“给我擦干净!”
王武虬连忙把那珠子在衣服上擦拭一回,心虚递出。
清宛原本意思,是让他把宝珠握在手心行功,不料王武虬动作飞快,径直含入口里,其实这般效果的确更好些。
清宛虽然羞恼,但是心想他含也含了,生米煮成了熟饭,真要抓着不放,说穿开来,自己倒平白丢一场人,只好吃个哑巴亏,反正这奴隶徒弟也不晓得这珠子的来历。
当下冷哼一声,摸出白手帕打开,包着那珠子接过,收入袖子里,打定主意要回去好好洗涮十遍,才肯放回原处。
这才回答王武虬道:“内功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晓得,寻常人间武学,比之我辈所修道法,可谓云泥之别,便似你此刻功力,莫看只才一层,却抵的上寻常武人半甲子苦练。”
“半甲子?”王武虬不由喜形于色:“那我此刻也算是个高手了?”
清宛冷笑道:“力气再大的蚂蚁,也比不过最弱小的螳螂,世上最大的螳螂,也难逃鸡鸭一啄,鸡鸭则又不过是人类的口中食……你便是不曾修道,去幼儿园敬老院,也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什么是高手?不过看你如何定义罢了。”
她这番道理说的极明白,王武虬得意之情稍敛,心想是了,我在修行这个圈子里,才刚刚走出第一步,世间既有我公主师父,必然还有其他修行人物,不可心存自满。
清宛又道:“修行之道,不过道、法、术三字,法便是功法,术便是法术。我辈修行功法法,是为求道悟道,最终得道,然而求道之路艰险万分,因此还需有术护身,你如今学了五阳神功第一层,便可修习相关法术——嗯,你现在要掘坑,我便传你一门庚金神爪的本事。”
王武虬心中一热,连忙竖起耳朵用心听讲。
“这一门庚金神爪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神通,但是毕竟有个神字,真个练到高明处,便是飞剑也能赤手去抓,这门法术的根基,便是庚金炼气、丙火锻骨二诀,你听好了……”
她细细阐述这门法术如何运转,王武虬一听,果然不难,乃是调运丙火灵气,炼化庚金之气,使其均匀遍布于手掌,便算初步练成,若是将来法力高时,更可凝结为巨大手爪,凌空伤敌。
他使了几次,先时那灵气调运不灵,把双手破出无数细口,但练得多了,渐渐如臂使指,终于能把灵气均匀密布,而又不伤自身,此时看那双手,皮肤骨肉都变得坚硬,隐隐流露着金属质感。
王武虬迫不及待便去掘土,看着坚硬的泥土,双手落处,便如豆腐渣一般,而且身上力气也大了许多,不多时便掘出一个大坑。
他散了功夫,小心翼翼将奶奶的骨灰盒放入坑中,堆了一个小小坟丘。
一桩心事,终于了却,王武虬跪在坟前拜了几拜,低声祷告:“奶奶,孙儿带你来三清山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托梦给孙儿。”
一旁婉清也行了一礼,祷道:“奶奶,你孙子已经做了我的……徒弟,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啦。”
她本想说奴隶徒弟,但一想毕竟当着人家长辈,给他留点面子,只说徒弟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