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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德特里克之战

“...世界意志...真是有趣啊...你以为世界意志把我从树上摔死,就能把人类一辈子都困死在树上吗?”露西不屑的看着黑雾。“如果我们真的会被那种东西绊住,那人类早就灭绝在时间的长河里面了!然而很遗憾,人类非但没有灭绝,现在还要触及更遥远的星辰!...地球这个摇篮并不温柔,人类也不会永远留恋这个家乡,鸟儿长大尚知要离巢,至于你...恬不知耻的东西,是时候给你的破嘴消消毒了!”

蔚蓝的波涛光环爆发出繁荣的水光,维生素,罐头食品,鹅颈瓶,第一支疫苗,奎宁,阿斯品林,工业青霉素...一件件圣物自时空的波涛中浮现。“...啊啊,这些东西是沾染了诸多同胞的鲜血才得到的,或自愿或被迫,每一件来的都是那样的不易...既然鲜血无法被洗净,那我自当怀揣着敬畏之心,用这些染血的圣物给予你重击了!”说着,露西一挥手,那波涛瞬间沸腾,象征着人类对抗病菌,一步步开启现代微生物学的圣物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把柳叶刀,一小瓶药水与一些接种签。

“1796年5月17日,47岁的英吉利医生爱德华琴纳就是用这些东西为名为菲普斯的男孩第一次进行了人工牛痘接种,从那个时候开始,人类就已经敲响了你的丧钟,只不过这钟声走了184年,直到1980年才定音。由于某些人的愚蠢,给了你重见天日的机会,只不过现在,我会把这些连本带息一同讨回来!”露西咬牙切齿。“看招!”

双手有节奏的挥舞着,那柳叶刀竟然在黑雾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冒着黑气的伤口,而伴随着接种签蘸到了药水里,露西用符咒摁着黑雾,硬生生将药水签捅进了黑气的,伴随着疯狂的嚎叫,黑气的溢散在不断加快,如同漏气的皮球一般喷个不停。“吵死了!”露西不耐烦的皱皱眉,一个十字架形状的环氧乙烯消毒绷带摁在了伤口上,终于,黑气不再往出冒了,黑雾也出不来声音了。

“...你...这是你逼我的!...”

沉寂了片刻,黑雾再一次爆发出力量,只不过这一次近乎窒息的气压按在了三人的头顶。“...真以为降服了个天花就天下无敌了是吧...我到要看看对付肝炎结核炭疽鼠疫霍乱伤寒狂犬病HIV这些重量级的东西你们要怎么办!”

“...这些传染病...果然,以现在的人类尚且做不到完全消灭...”

看着被具象化的致病生物组成的云雾再一次向三人的头顶袭来,两位祭祀一瞬间也没了主意,本能地试着攻击,却只感觉自己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气。“...还真是重量级的一招...”露西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能够一次逼我动用两个守护,你这招确实做得不错啊...不过...”

光明与黑暗的两重圆环结合,绽放出五彩斑斓的黑光,这力量融入露西的体内,那些具象化的疾病竟然被露西一样不差的吸入了体内。顿时浑身上下内脏的出血与破碎令露西疼的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与肚子跌坐在地面上,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黑雾,嘴角与鼻孔不时有黑色的淤血渗出。

“哼...居然还打算死撑吗?真是有趣...每一种疾病都够你死无数遍,别说这些一起来了!”

看着痛苦不看的露西,黑雾面露嘲讽。“...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是不转弯啊...”然而呻吟与求饶的声音并没有传来,露西只是一边吐血一边讪笑,脸上满是不屑。“知道吗...曾经在祈祷之间,死亡骑士那个蠢货也自作聪明的用过这么一招,你猜猜结果是什么?”“...难不成,你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黑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比震惊。

“...这还要感谢这具身体能够无限重塑的超能力啊...”

就在刚刚,露西顶着近乎昏厥的剧痛,将填满了病菌的心肺大脑分解并完成了重塑,那种疼痛足够撕裂人的灵魂,露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去的,只是看到那枚蛇神杖一直在自己的周身散发温暖的光芒,那剧痛与黑暗才一点点退去。这些器官重塑完,接下来就是循环淋巴免疫,被结核菌侵染的骨骼此刻将结核菌分解,与羟磷酸钙流体一同重新凝固成为骨骼,接下来会是肌肉皮肤与毛发...露西用光幕遮蔽了自己的样子,毕竟全身溃烂,皮肤与肌肉整体换了一遍的样子过于惊悚,她不愿意吓到两位祭祀。

只不过看起来黑雾没打算放过露西现在虚弱的时候,尽管他自己也是同样的虚弱。之前被打的抬不起来头的变异生物现在再一次获得了力量,开始扑向三人。这一次没用露西开口,两位祭祀便挡在露西面前拼尽全力将这些会无限复活的怪物打倒再打到,直到怪物所化作的灰尘都在黑雾的体内循环了数十次,直到两位祭祀眼冒金星随时会理解倒下。终于伴随着光幕的消散,在打飞了几只扑上来的变异兽之后,两位祭祀惊喜的回过头,那完成了体内重塑重获新生的露西正站在那里!露西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你们辛苦了”的笑容的之后,便如同指挥乐队一般将那些会无限复活的怪物尽数抹杀,再也没有了重生的可能性。

“第九恶灵大人,您...”

看着再一次站起来的露西,两位祭祀穿着粗气,只觉得自己随时可能猝死,他们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物才发现早就全都湿透了。“...辛苦你们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在后方支援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毕竟,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与本分吧。”露西回头笑了笑。“...是吗...”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安菲特里一下子跌进莫加洛的怀里,看起来随时会断气一般。

反观露西,她的双手敲键盘一样在虚空中打着字,雷鸣大地与暴风彼此交融的释放的金色紫色青色的光辉汇入露西的身体之中,随后巨量的随机数如同泥潭一般将黑雾困死在原地,无数的投影将黑雾的弱点映衬的一览无余,黑雾还想挣扎,却发现某种力量不顾自己的反对将自己赋形成了一直躺在注射器里面的药水。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反击了!...”

注射器疯狂的震动着,“如你所说,你们确实开发出了无数有用的药物,可是你就没想过我们也是会无休止进化的!你们使用的药物越厉害,我被培育出来的抵抗性也就越强...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悉心的定向培养,我还不知道医院才是我大展拳脚的地方!...啧啧啧,想想我闯进你们治病救人的地方,用你们亲手锻炼出来的强悍体质把你们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针筒疯狂的大笑着,全然没有注意露西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说得好...真是了不得。”为了配合针筒的自我感觉良好,露西还不由得拍了拍手。“只是你不知道吗?我们现在除了药物以外,已经在尝试新的手段了哦?”

说着,无数纳米战机的利用投影一批批的出现向着针筒冲杀过去,“嗯,你感谢我们,我们也要感谢你。要不是名叫噬菌体的病毒,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你的这些超级病菌呢。”“噬菌体?!...”那针筒猛地一怔。“不止如此哦。”露西挑挑眉毛。“你不知道吗?为了你心心念念的强抗药性,你的那些宝贝舍弃了多少赖以生存的基因片段,也许在医院的无菌环境里它们确实无敌,只不过稍微给它们引入一点自然界的小小竞争,它们恐怕就会迅速死绝了吧。另外,别小看人类的基因技术,人类能够处心积虑的开发超级生化武器,自然也准备了用于对抗这些的生物药剂。看看这些转基因菌株——它们的基因被改造,再也不存在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情况了,它们的繁殖强度很高,不会给你的抗药病原一点生存的空间,而且拜它们所赐,免疫系统可以一直得到锻炼,在面对你的这些杂鱼的时候只会更快的响应,把你从一开始就扼杀在摇篮之中,至于噬菌体...啊啊,真是完美的设计。看看这精密机械一般的蛋白质外壳,高效的溶菌酶和满是智慧的DNA...噬菌体真是你给我们的宝贝,这玩意只要稍加改造,效果不比单克隆特异性抗体猛多了?”

是的,在特殊的转基因菌株与噬菌体的共同努力下,伊奥纳斯所开发出来的超级抗药菌株根本没有在自然环境中竞争的实力,而噬菌体则能够趁这个机会对那些在别的菌株看起来老弱病残的致病菌株大杀特杀,不时还可以抓一些转基因拟似自然菌株来充饥。当然,这样全新的技术肯定是最近才被开发出来的,而有关这些研究的论文上,总会出现一个叫做陈落清的华夏人的名字。

“...消灭疾病,消灭死亡...可笑,你们真的以为打赢了我,其他宇宙中的病原体就不会伤害你们了吗...”

被八重守护爆发释放的力量连环轰炸之下,缩在针筒里面的伊奥纳斯仍旧不甘心。“嗯,当然了,我们从来没有放下过与病原体战斗的念头,无论走到哪里,这场古老的战争都会永无休止的持续下去,尽管辛苦了那家伙,不过这也是好事吧...”露西垂下头看着胸口的三件神器笑了笑,此刻它们的光辉已经无比暗淡,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

“抱歉啦,看起来你还需要借我一些力量...不过请放心吧,我们约好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会!...”

带着哭腔的,露西,或者说玲玲垂下头吻了一下胸口的三件神器,终于在玲玲与二位祭祀的注视之下,三件神器彼此盘旋环绕终于融为一体,成为了一枚画着螺旋上升的高塔,或者说天梯的圆环。这边是第十恶灵·破晓之天梯真正的守护存在的形态。轻轻地将手放在天梯之环上,温暖的力量流入玲玲全身,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注射器与那个用自己的手臂无数次试药的青年学者,那手臂早已经千疮百孔肌肉萎缩,然而在病人眼中,那就是世界上最强壮的手臂,最前不可摧的盾牌。

玲玲轻轻地笑了笑,泪水却不受控制的落到圆环之上,圆环的辉煌更加耀眼,德特里克上空的乌云终于被尽数驱散,只剩下一点点淡淡的白云丝线般的点缀在皎洁的皓月之上。那光芒没有停歇,而是向更远方射去,向加加林第一次进入太空时候的方向射去,向阿姆斯特朗第一次在月球上留下脚印的方向射去,向华盛顿战场射去,向全世界每一个需要光芒的地方射去。月色很美,乌云也被驱散了,漫漫长夜总要迎来破晓。人民终将能够升起属于自己的太阳,但在那之前,总有人要做这漫漫寒夜之中为人们指引道路,启明前程的星辰。

自此,由九恶灵给予艾玲玲的守护被尽数消耗,而伊奥纳斯也被封印在了针筒之中,失去了最后反抗的力气,它不甘的看着玲玲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拿起自己,随后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眼神中,她操起这支注射器,将其注入了自己的血管里。

“你...到了这一步,你也不愿收手吗...”

被注射进体内之后,伊奥纳斯看着被生息湮灭权能强化的免疫系统,在临死之前向玲玲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真是蠢问题...人类就是这样有着一丝生机也要拼搏到底的生物啊。有的人很自私,自己死了,也不允许别人活得好,就比如跟你合作的缺德总统;而有的人则是在临死之前还要计算怎么用自己的血肉喂饱更多的人,很巧,这样的人我也认识。”玲玲闭上眼睛,体内的绿光与红光彼此交错闪耀,伊奥纳斯被杀的节节败退,免疫系统则战神附体,将伊奥纳斯的每一个分身都拖出来斩杀掉,不留任何隐患。

“...露西。”

听着体内的声音,玲玲缓缓睁开眼睛,她能够感受到,这是自己体内最后一伊奥纳斯了,只要斩杀了它,那么这场最后的隐患,最后的邪神就也彻底被消灭了。看着眼前的小小病菌,白细胞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其一口吞下,然而就在这时,玲玲拦住了这只免疫细胞。

“虽然我很想就在这里把你搞死,但是果然,相比于白细胞的肚子里,我知道有个地方更适合你。”再将血样抽出来之前,玲玲用最后一点残留的力气将伊奥纳斯的心智尽数摧毁,又将其毒性减少至最低,低到在AIDS的病人体内都会被免疫系统一刀秒杀的那种。做完这一切后,玲玲取了一点血,那其中便包含了伊奥纳斯样本与哈斯陶吕克的基本信息,在将详细信息以DNA编码的形式编辑到贴在伊奥纳斯身上的一枚噬菌体之后,玲玲利用残余的最后一点力量将血样送去了欧罗巴总部负责保存生化材料的地方。

终于,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玲玲咬着牙将胜利的信息发给了即将生擒哥伦比亚第47任总统的琴与总部。“...就是这样,这里是德特里克战区,艾玲玲电。最后一个威胁我们的邪神已经被巴别塔封印,现在寄给大家的,只是一个用于研究的无害样本罢了...纵使还有千般话语想说,但看起来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吧...”

在双眼发黑前,玲玲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是两位祭祀叫的,尽管还是佯死不活,但祭祀好歹还有点行动能力,而在那之前,他们埋在天宁岛的小小孢子,现在也已经开出了举世震惊的大蘑菇。伴随着天宁岛上的连锁核爆,哥伦比亚官方自此彻底失去了一切反扑的机会,就在刚刚前总统已经被琴所生擒,现在小子姑娘们正扶着彼此的肩膀唱着歌,迎着明媚的阳光走向新生。

自此,历时三个多月的哥伦比亚革命战与飞鸟帝国攻略战宣告胜利完结,现在的时间是2025年6月28日5:51,哥伦比亚方面的所有反动势力与战争罪犯此刻已经全部落网,义军、新政府班底与人之光正在进行交接,彼此商量着新生的哥伦比亚该如何在世界上重新登台亮相。至于时间,由于混沌力量的侵蚀,乱数风暴与投影的滥用和次元的胡乱切换,原有的时间体系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冲击,以至于连时间箭头都有了一段混乱的记录,而当把这段时间箭头拉直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完成最终作战的时间比原先预定的时间晚了一周,不过这又如何呢?同胞们有足够的耐心迎接胜利,太阳也终于如所有人的所愿升起来了。

...

...

...

“原本以为已经完事了,结果却要被白之子来过来替那小子收拾什么黑之命途...”

潜伏于虚空之中的混沌不甘的开口。“怨不得别人,毕竟是你勾搭那个哥伦比亚大统领发起战争,那家伙才发疯的。”疾病之源耸耸肩。“然后他自己皮痒还不算,还要拉上我们陪他一起挨揍。”衰老与熵的新生儿撇撇嘴。“说起来,他好像还真的跟哥伦比亚的大统领有点关系,据说哥伦比亚第44任大统领就是他的某个化身。”海神倒是像摸像样的思考着什么。“...我再重申一遍,我和那个叫做奥巴马的人类没有任何关系。”混沌咬着牙一字一句。“好了,既然你们人齐了,那就跟我们走吧。”一双大手摁在了混沌的肩膀上,混沌猛地回头,却看到白之子与自由天使肩并肩站在一起。“...老不死的,你自己造了最大的孽,现在居然还能笑出来!...”混沌欲言又止,看着白之子与自由天使沙包大的拳头终于还是将嘴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至于潜伏起来的黑暗,这一次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话,自然也就没有被任何人盯上,倒是混了个没挨打。

...

...

...

“爸爸...洛凡...”

再睁开眼睛,玲玲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自己的父亲艾先生抹着眼泪,而洛凡则是抱着自己静静地哭泣着。“...抱歉,我也让大家担心我了...”玲玲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沙哑的嗓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说抱歉...玲玲...”

洛凡轻轻地抚摸着玲玲的秀发,而玲玲也贪婪地吮吸着洛凡身上的香甜气味,那是柑橘精油,玲玲最喜欢的香水,至少她是跟洛凡这么说的。“玲玲...你...”艾先生看着虚弱的女儿,还想说什么,最终话却梗在了喉咙里。“玲玲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爸爸...洛凡...”

沉思了片刻,玲玲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轻轻地开口。“这个夏天,等我康复,我们就在哥伦比亚好好玩一玩吧...我想,看看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我想沿着自己流下的血迹重走一遍巡礼...这个要求,很任性吧。”“只要玲玲想,我们也愿意...”艾先生宠溺的摸摸玲玲的头。

“很抱歉打扰了这样的大团圆,但是我们要确定一下,第九恶灵·胎动之熔岩·艾玲玲已经苏醒了。”

就在这时候总部的通讯打来,“...你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其他人,我们还在尽全力搜救与救治...我们保证,一定会让你们再一次团聚的!...至于游玩计划,我们不会反对,只不过在那之前,还请你们来欧罗巴一趟,毕竟

——这场为了英雄的授勋,我们已经准备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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