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会三人遍体生寒。
血影刚才的话,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可以思考理解的。
路半天是个暴脾气,之前因为重伤,燃烧神魂,被黑影压制等多重因素,一直压抑着。如今,听到血影如此猖狂无边的话,忍不住将紫气天罗运转极限,再次进入紫瞳火睛,眼眸处泛起缕缕紫芒。
只不过如今没有了血影那庞大神魂形成的气场,紫芒更像是零星的火花,很难在现实世界显形,更不用说形成大规模的紫云了。
天赋的差距,显而易见。
路半天也是心知肚明,两相比对,自惭形秽,这更加深了他的怒火和怨念。
大矛空中甩了个半圆弧,矛尖再扫落客院边角的几许枯枝败叶,带着悲愤,呼啸地压向矛帅天魔。
矛帅的老婆,天魔矛,同样划了个半圆,清风扫落叶般又将客院边角的清扫了一遍,然后,再次撞上了路半天的大矛。
两者接触,然后又比拼上了。两矛相交处,火星四溅,又是不分胜负,势均力敌。
路半天破口大骂:
“姓徐的,别以为套了个血影的马甲,路爷爷就不认识你啦!”
“MD,你修炼不死印法,修炼出了幻觉,整出个血影不说,现在还假模假样地自夸,执掌血名录,控生死轮回?”
“笑死个爷爷的大牙,你是厉害,但也是肉体凡胎,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气分离出来,承载自己对某个人的记忆,就妄称阎王老儿,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有本事,你靠近过来,看你路爷爷一矛捅过去,身上的窟窿眼儿,有多么大!”
在场众人听到路半天的大骂声,反应不一,却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一时间,居然只有路半天疯狂叫嚣的声音。
旁边同样和黑影鞭王处于均势,一直进退有度,丝毫不乱的黄金荣,仿佛得到了什么提点,看向黑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但仍然紧守防御,并不主动进攻,保持均势。
而血影则是一直微笑着,目不转睛看着黑影雪缘,单方面殴打黑衣女子晨曦。
无论晨曦采用天魔大法的奇功妙艺,如天魔舞,天魔音,天魔力场等等,还是慈航剑典的静、守、虚、无四章,面对黑影雪缘都是被一剑打爆,在血影注视下脸面尽失,竟让晨曦有了小时候初习武,被徐大哥监督指导的感受。
只是那时候是感激拜服,而现在,则是绝望恐惧。
黑影剑与天魔缎带再度撞击到一起,晨曦体内的天魔气再度失守,被掠夺一空,晨曦心中莫名泛起念头:
“唉,好累,不想打了,反正打不过,干脆死了算了。”
此念一出,神魂震荡,体内新生气开始在各处流窜,近似是走火入魔征兆。
晨曦暗叫不好,知道是接连打击后,心神震荡,被不死印法的气侵染控制,但为时已晚,内忧外患之下,动惮不得,眼睁睁看着黑影一剑刺来,穿过天魔缎带的自我防御圈,马上就要刺进香躯。
血影眼神一皱,不死印法急速运转,黑影雪缘的长剑弯了一个巧妙的弧度,居然绕过了晨曦的身体,攻击到了空处,然后自行退后,回到了血影身边。
不仅如此,晨曦体内的天魔气居然自行发动,与另外一边紧守心田的慈航气汇流,组成联军,一一镇压体内失控的废气。
没多久,一场生死危机,居然平平淡淡就这样过了,徒留晨曦愕然地呆立在原地。
路半天与长矛夫妻档打的火热,没有理会晨曦这边发生的异状,而明显留有余力的黄金荣,则是将一切深深看在眼里,神光连闪,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者有什么猜想得到了证实。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依然按部就班的,与黑影鞭王缠斗着。
此时,一个清亮高雅的嗓音,在客院中回响起来:
“我代曦丫头,谢过师兄的援手,也感谢师兄对其佛魔两道下一步修炼的提点。”
“黄长老,路长老,都摆手吧,这样打下去,打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有结果的。”
“今天这一局,是我青龙会输了。”
血影目光一闪,三个黑影旋即如风般飘散,眼神直盯着客院外走廊上,缓缓踱步而来的英俊公子哥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庆云,你来了。”
摆脱黑影后,才有喘息空闲的青龙会三人,齐齐来到公子哥儿身前,躬身行礼,天莲宗宗主,圣门两派六道八大至尊之一的黄金荣,也不例外:
长衫后腾云驾雾的青龙印记,以及被其环绕的“春”、“夏”二字熠熠生辉,仿佛在呼应什么。
“恭迎龙头老大法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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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不久之前。
孟大小姐扶着惠舒师太,不,惠舒老奶奶,身后跟着县长和小弟,带着众军士,气势汹汹,威风八面地往客院走去。
叶繁星一路都在偷空瞄着老奶奶,智慧的眼神一时凶狠,一时复杂,纵然老奶奶,再见多识广,也闹不清楚这个发傻的小子,看着自己干嘛。
孟玥倒是一路上甜言蜜语,哄着老奶奶眉开眼笑,连敬称都省了,直接让喊起了奶奶,俨然一幅亲奶奶孙女儿的美好故事,比如:
“奶奶,奶奶,您看,那边的小鸟儿叫的好欢实啊,一定是看你来了,特意报喜的!”
“哎呦,小玥嘴真甜。那鸟儿,应该是看你这么好看,来讨喜的。”
还有:
“奶奶,奶奶,那朵云,好像您的样子啊,慈眉善目,一定是有神仙在天上路过,驾的祥云,见了奶奶,不肯走啦。”
“真的呀,诶,小玥,你看旁边的那朵云,像不像一条小狗儿,追在你说的云后面。”
“对呀,真的好像呢,奶奶,您的眼神真好,这么远都能看见,完全处在三十多岁的巅峰状态嘛。”
最后再举一例:
“奶奶,我家对面有河,弯弯扭扭的像长虫,有水的时候还挺好看。最近枯水比较干,好多不会游泳的都冒了出来,看他们在河床上,拼命划水的样子,可好玩啦。”
“哎呦,是吗,阿弥陀佛,也还好这水干了,才能看见哪些能游,哪些不能游,一眼识个清清楚楚,才知道,浪潮来了,什么东西能够跟着,什么东西要丢掉。”
旁边一直跟着的叶繁星茫然,这俩女人说的话,好像有深意,仔细一品,好像又是一些水字数的,就不能说点明白话吗?
县长苏德俊胖乎乎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在俩女人身后一点点位置。
他也不在意自己作为一县之长,在自己地盘上,居然不是主位,还很宠溺地附和孟大小姐的趣言,甚至有时自己乐的哈哈大笑。只是在闻听到以上对话后,两眼闪过精明的神光,悄悄更靠近了后面的军士人群。
眼见得一行人,再穿过一处圆拱门就要到达客院,一个清亮高雅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