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能早些把火扑灭,我爸他也不至于……”司南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陷入了自责的怪圈中。
“如果你一直自责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自责,当年要不是因为我想要看彩虹,你也不会那样做。”
滕幼凝笃定,他肯定是因为她的意愿才最终决定那样做的,但他并不知道她当时只是违心地点头。
“凝凝!你不用这样。”
“有必要的,”她坚定地看着司南痛苦愧疚的双眼,“司南,凭什么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在自责悔恨中度过,这对你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帮你分担,只要你的心里能好受些。”
这些话像一抹强势的阳光照进他内心的裂痕中,这么多年,他只是小心翼翼地隐藏伤痕,独自舔舐伤口。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不公平。
他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好像突然间有了释放口,他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女人,默默地流泪。
滕幼凝顺从地被他抱着,抬起手轻轻地拍他的背,这个拥抱只有朋友间的安慰,无关风月。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时的暴风雨,而是一生的潮湿,就像心中的一片沼泽地,每每经过都想要熟视无睹地绕开它,但是又总会提醒你它的存在。
她只愿阳光铺满他心里的沼泽,鲜花再次盛开。
待司南情绪稳定,两人之间的气氛无形中轻快了很多,好像相隔的十几年的陌生都在刚才的眼泪中消失殆尽。
司南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凝凝,多谢你这几个月过来看我妈,你每次走之后,她心情都好很多。”
滕幼凝俏皮地眨眨眼,戏谑地问道:“是吗,我以为你今天才知道我过来呢。”
“她在外面见到你那天回来就跟我说了,你每次来我都知道。”
“那我来这么多次才见到你,您可真是大忙人,见你一面这么困难,不会是故意躲我的吧。”
司南脸上不自然地红了起来,扭头躲避她的视线,“我哪有躲你,我是,是真的忙。”
滕幼凝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忙,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司南点点头,其实只有他心里知道,早知他母亲见到她的那天,他就非常期待甚至渴望见到她,十几年的思念仿佛再也抑制不住。
他无法按捺自己的内心,却有近乡情怯的感觉,甚至不敢问一句她过得好吗。
越是感念,越是珍重。
“司南,你也知道陆姨她平时挺孤单的,偌大的A市,她只认识你我两个人。平时我们两个在还好,不在的时候,她也没什么事做。”
“是我妈来让你当说客的吧。”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了。陆姨她确实想出去找个工作,就算是在商场当售货员也好,她知道你不同意,如果自己偷偷去工作又怕你生气,这才来让我当中间人的。”她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