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道,“回夫人,大王自下了早朝便一直忙着。”
“前朝后宫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叫大王心烦。”转眸冷言道,“身为大王近身常侍,见着大王做出会令自己烦心伤神之事,你便是这样伺候的吗?”
海阳一愣,慌忙匐地请罪,“是奴才失职,夫人恕罪。”
姒洛在他头前冷身而过,身后的下人们一一越过海阳,他跪匐着不敢出声。
立于明色身旁,淡然道,“明妃如此,便以为大王会放下天下事听你在此处聒噪吗?”
明色狠厉道,“不劳夫人费心。”
“本宫问你,你可知你父亲是什么罪名?”
“被奸人诬陷安上的恶名而已,无论是何,妾身都为父亲蒙冤不平。”
姒洛淡淡望着窗棂投射过来的暖暖烛光,印在她冰寒无色的脸上,一双眸子宛似弱水永远翻不起一丝波澜,她道,“与邓摄暗自驯养杀手,先是勾结蛮人损伤迎宫队伍,致使子妃险些殒命,其后刺杀凯旋君王,令我王被困山中不得联系,继而半路伏击子赏将军,致使其重伤,而后收到祭祖消息大肆入侵神台,目标直取大王首级,重伤了傅卿。”
这些加于父亲身上的罪责她早已听了一遍,但如今再听姒洛缓缓说来,仍是吓得浑身冷战,面上气色便惨然了一半。
姒洛道,“一桩桩一件件皆是王室耻辱,如此滔天罪责若是长此以往继续放任下去,恐怕你的父亲便日渐膨胀要做些大事了。”
明色原本挺直跪着的脊梁颓然瘫下,目光呆滞满面绝望,“这不可能,父亲不可能做这些事,妾身父亲确实跋扈些,但父亲不过是喝令下属其实要强些而已,他绝不会是殷商的敌人,更不会威胁到大王的天下,父亲是被冤枉的。”
岁月未曾将美人的冰山面容消减本分,姒洛仍是淡淡的,“若是大王以证据施压,如今明寿早已与你阴阳相隔,现如今安然于囚牢之中,你竟还敢过来与大王评说吗?”
明色尚不得其意,身后袅烟却先反应过来,蹭着地跪到明色身旁,“娘娘,大王并无杀了明王之心,眼下此事还有挽回余地。”
明色抬眼望向姒洛,便急忙回头与袅烟道,“那本宫现下该做些什么?”
“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等着,奴婢相信大王自有圣断。”
明色仍有些犹豫思索,便听得姒洛道,“一个丫头都比你看得远。”
说罢,她便转身朝殿门走去,复而裙尾掠过海阳,一行人消失于宫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