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累死老子了,这破班上不了一点。”
悠远的钟声从远方响起,一个满面胡茬,眼带血丝的中年人扯松勒得发闷的领结,愤愤踏出四层矮楼的门槛,转头对着那特意造出的门前台阶吐一口唾沫。
“二货领导,二货客户,娘的,征服这种烂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老子是刃,征服的刃!要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不是当这种劳碌社畜!”
中年人也不顾外人那些奇怪的目光,直接解开笔挺西装最顶端的几个扣子,露出古铜色的壮硕胸肌。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揍你!”
中年人对一个用奇异眼光看他的青年挥挥握紧的拳头,眼神如刀一般锋利,仿佛下一秒就会如饿狼般冲到青年面前,用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往对方脸上招呼。
“有病。”
青年缩缩脑袋,放下一句狠话后转头就向另一个街口跑去,而中年人只是暗骂一声“怂货”后就踢开路上的铁皮罐头,不停碎碎念。
“要不是老子钱被个没娘养的杂种抢了,老子也不至于受这鸟气,还有下士那个王八蛋,口上说要给我补偿,结果屁都没有,该死的,一个连军衔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中年人环顾一圈,确认身边没“下士”的眼线后继续开骂。
“不过是一个连军衔真假都不知道的外来人,神气什么,要不是老子老大死了,他能上位个屁!”
中年人正是约翰,不过和表现的不同,他在踏入神秘世界前就在刚刚出来的公司内混日子,是一个有着二十来年工龄,却一直在中层打转的打工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即使辞职也没关系,将一切堵在神秘世界的志气,现实总有重重局限,生活的压力足够让人束手束脚,特别是那些在成家以后才踏上学徒行列的家伙,就约翰的了解,他们不少人都忍受够了神秘世界的莫测变换,在所属的势力消失后纷纷心灰意冷,回到醒时的生活。
新人总以醒时与眠时划分里表世界,虽然那些灯相的老学究总说这样太过于浅薄,但对那些退圈的人来说反而合适。
梦碎了,不就只能醒了吗?
约翰已经很久没见过和他同一批的老人了,不过在他看来这样正常,他们这些被无形之术迷惑了十来年的人谁没结过几个仇家,既然选择隐姓埋名,自然是藏到一个大多数人都找不到的小角落,过着被家人不理解的窝囊日子。
也就他这种无牵无挂的家伙还能在那个喰血恶魔制造的无形阴霾下继续得过且过,既不晋升,也不退圈,半梦半醒,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
“老板,再来一瓶!”
这是一家路边的小店,乔瑟夫俱乐部这种高档地方不是他这种混子能常去的地方,也就在杀了那些所谓的虫人后才有闲钱去挥霍,更多时候,他还是喜欢在这种小店里点些根本醉不了人的酒,吃点东西,看着来往的人群,看着几人会像他一样,清醒而迷惑。
“来了!”
约翰扯下领带,随意拍在桌上,纯靠手劲掰开瓶盖,在一众酒客的喝彩中目光迷离地看着酒瓶中腾起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