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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不太理解为什么莫兰女士对这个问题的表现如此奇怪,她的表现就像是虔诚而理智的信徒遇到了亵渎之人,却又清楚的知晓亵渎之人的暴论并无问题又或是揭露了某一方面不可言说的事实,于是只能选择逃避,而不是将亵渎之人放到火刑架上活活烧死。
伊索在问出这个问题本身有些后悔,光是具名都能做到“凡有言必被知”,那更高位的司辰呢?是不是光是想就能被其知晓。
或许祂们不会在意一个凡人的僭越,但万一呢?
不过伊索依旧不认为他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他的欲望便是走向更高,他不过是欲望的俘虏,饮下了名为妄想的毒酒罢了。
买来的书本已经被投放进了阴影中,明着把书带回去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而虽然没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来都来了,不买是不是有些不太懂事。
人都被你惹恼了,不得给人看看你的诚意?
伊索眨眨眼睛,调整下又有些移位的手套,踏碎薄雾,朝着菜场而去。
生活需要一些柴米油盐的日常,他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去掩盖出门的理由。
回到家中,伊索先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早饭,随后就从阴影中取出买来的书本,结合上次买来没看完的书一同慢慢翻阅。
“夜不能寐,侧耳聆听。
微风穿梭于枝桠间,窃窃私语。
房屋沉溺于自己的梦中,大声呼号。
这皆是混沌所经之路。”
没有密传的感觉,未能解读出任何与神秘有关的故事,但似乎有一种力量从诗句的字里行间涌进脑海,振奋精神,让人雀跃。
不过对理智或许没那么友好,伊索能看到代表理智的光球突然暗淡了几分。
似乎有种种幻象随着诗句在脑海中闪过,而看着那奇诡瑰丽的景象从指尖溜走,只能作为一瞬残像靠回忆追寻又是你们可惜。
所以伊索跑入房间,撕下日记本空白的最后一页,抄起钢笔与满瓶的墨水,按着迷离幻象开始作画。
坚硬的笔锋在纸张上游走,明明狂野却恰当好处的没有撕裂纸张,只是留下一些深刻而向外漫溢的幽蓝墨水。
重叠的幻象越发频繁,曾经得来的密传似乎与那首残诗响应,让伊索的灵感与激情逃脱理智的束缚,获得天马行空的想象。
茂密的树影在窗外摇曳,残缺的皓月将光投下,似乎并不静谧,反而冰冷地将树影异化,让每一根树枝如竖起的利刃般坚韧锋利。
一个黢黑的背影从床上惊起,床上的被子无比凌乱,甚至还有过半紧贴地面,小半蜷缩堆叠。
背影的表情无法看清,但能确定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隐约中带着恐惧与不可思议。
那或许是一片漆黑的大海,又或许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即使是伊索也无法界定背影所恐惧的窗外之物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内心得到了暂时的平静,就好像他把这份恐惧移植到了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