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姚振所说的是何人,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寒意。
自己的这位生身父亲还真是天性凉薄,虽说萧靖与童家有仇,可是他并未想要牵连无辜。再怎么说这位童贵妃之前总是君王的宠妃,又为他育有一双儿女。而君王为了安抚他,竟然毫不留情地就将她连同一双儿女当作牺牲品给献祭了出来。
萧靖叹了一口气,随着姚振一同来到了前殿。只见一个妇人身着素衣,领着一对儿女跪在殿中。
萧靖仔细打量了下三人,只见那妇人不施粉黛,面目清秀之中带着几分温婉,全然不是他之前想象的艳丽模样。若不是他已事先知晓,绝不会想到她之前竟会是君王的宠妃。
在她身后的那个少年约莫十来岁的样子,相貌与他母亲颇为相似,俊秀的脸庞上透出一股愤恨的神情,眼角边隐隐可见泪意。
而他身旁的那个小女孩更是年幼,约莫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生得粉雕玉琢,像个糯米团子似的甚是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惊恐,看见萧靖走近前来,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有些怜惜。
萧靖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让姚振带着左右退下,只留下那几位贴身宫人。他随即开口问道:“你就是童贵妃?皇上将你们遣送到我这里来有什么吩咐吗?”
那妇人恭敬地向萧靖行了一礼,开口柔声说道:“罪妇童氏参见皇长子。罪妇自昨日黄昏后就一直被禁足在自己宫里,今日一早收到旨意后就被押解到了此处。期间没有见到皇上,也不知他有什么吩咐。”
萧靖淡淡地说道:“我只问你一句,当年柳家的事情你有参与多少?”
童氏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随即答道:“说起来皇长子或许不信,但是当年之事,罪妇实在是一无所知。当年的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事先没有丝毫征兆。罪妇也是等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方才知晓,更没想到我父亲竟然也有参与其中。”
萧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冷冷说道:“你身为童家嫡女,事后更是被封为了贵妃,多年来深受君王恩宠,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会相信吗?”
童氏又向萧靖行了一个礼,随即抬起头来看着萧靖,眼神中没有丝毫心虚的模样,柔声说道:“若是罪妇可以自己选择,罪妇情愿自己从来没有当过这个贵妃。说到恩宠,今日皇上可以不见我们母子三人一面,就将我等当作牲畜一般交由您处置。我们母子三人今日的处境比起当年的皇后娘娘和您,又能好到了哪里去?”
“无论您信或不信,当年柳家遭此大祸,皇后娘娘自尽,随后旨意传来,封我为贵妃。罪妇方才知晓此事竟然有我童家参与其中,可我当时心中只有惶恐,何来半分喜悦?”
“皇后娘娘待人宽厚,当年我在宫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可娘娘待我就如同自家姐妹一般,平日里多有照顾。罪妇之前万万没有想到,我父亲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参与害了柳家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