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两个姐姐带个弟弟,大人自然放心。随着方敏一天天长大,到上学之时,他的荷包里除了零食还是零食,当姐姐洗衣服发现后,当着妈妈的面斥责了他。随后上学读书,他的这一陋习,才彻底改观。但手绢之类,他却喜欢青白一片色的。有次他的手绢丢了,妈妈责成姐姐给他一块。哪知他接过二姐给的手绢,随手一抛,笑着说道:“哪个要你这如此花里胡俏的手绢?像个姑娘家!“而刚才妹妹惊讶地理着手绢中的两尾鱼嬉戏时,顿时脑海中迸出:弟弟变(大)了。方清当时就知晓:有悖他小时的习性!那不是弟弟的风格。细细一琢摸:弟弟大了,人长性长,接受某个异性一件一物,不足为奇!关键就是有悖这次写信催他回家的本意。
原来厂里工会主席丁叔叔的大千金丁淑一,时年十九岁。其妻体弱多病,时有在厂里找点零活。一家四口人,只有他一人上班挣钱养家糊口,生活拮据。为此丁淑一上学至初二就辍了学,在上山下乡一盘棋上,厂领导对丁淑一的去留分岐大。考虑到他家的实际困难,方厂长力排众议,为丁淑一争取到了一个留厂参工名额。今年五月,也就是方敏下乡的同时,丁淑一如愿以赏成了厂里的正式工人!
丁淑一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之不易,非常知生活的冷暖,工作中格外努力。她是用实际工作的效率来报答领导的关怀,她被分配到锻工班,也就是方清一个班。工作中丁淑一大胆泼辣,任劳任怨,尊重同事,虚心请教,很有教养而深得全班同仁的喜爱。她对方清特别尊重,工作中同她建立起了深厚的姐妹情谊。她不光敬佩方清对工作积极负责的态度,更佩服她的做事为人。当她从方清口中得知,已下乡的知识青年方敏,是她的亲弟弟时,更是对她敬佩有佳,也视自己为她的亲妹妹那般,还向她顷述了心中对其弟方敏的爱慕之情。
一个偶然的机会,丁淑一加深了对方敏的印象,使她至今难忘。那是去年春节后的元宵节下午,方敏和几个同伴正在蓝球场玩球。当时球场外站满了看热闹的观众,尽管玩球,不出口的规则伙伴们自然心知肚明,不熟非友难得玩在一起!否则玩得不开心。人熟随和了,自然没有拘束,没大没小的玩笑接重而至,闹出了不少忌讳。嬉戏中他们还有词汇:吵是亲!骂是爱,抽抽打打自无碍。他们的过余天真,闹出了不少笑话,封了不少绰号(诨名),还自以为得是。伙伴们的玩笑开得具体,绰号封得到位,并且有根有据,而且带有“世袭“制,大家自然是心照不鲜,见怪不怪。
自伙伴们知道方敏的爸爸是厂长,玩耍中就旁敲侧击,含沙射影,呼方敏为“厂长“的绰号。开始方敏有些不动听,不适宜,听来刺耳为此很反感,斗过嘴,使过小孩子脾气:哪个畜生乱喊诨名?老子发毛了喔!哪知脸比城墙拐角还厚的伙伴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讥道:你毛哇!毛哇!更有甚者,认为毛起来才够劲(热闹)。一阵推搡拉扯过后,方敏毛是毛了,可伙伴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点不介意。在方敏眼中,这些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发毛有啥用?他们还舔不知耻地冲你疵牙咧嘴笑呢!说实话,自己心里也离不开他们啦!就这样,方敏渐渐地由反感,愤怒,再到适宜,也就当怪不怪了。
那天下午,当方敏他们玩得最起劲时,对方十二码外,突然执球一个长投。此时蓝球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只可惜力不负重,球没入蓝。球只在蓝圈边沿触碰了一下,跳向蓝板。对方中锋见球未中,一个冲刺扎拢蓝下,接着一个弹跳,妄图第二次执投。双方互不相让,迎战蓝板球激烈,此时球员相互聚跳争抢碰到了一起。瞬间,争抢的蓝板球冲出底线,几个球员压倒了一起,倒下一片/。底下球员的右肩,正好压着一名来不及闪开的看球观众。哄笑中,都争先恐后抢着爬起来,当下只听一个声音呼笑道:“方厂长,受累了!“接着就听到被称着“方厂长“的球员慎怒道:“娘西皮!球把你脑壳(袋)懵了“!“方厂长“慎怒的当下,扭头见身旁压着的女青年时,脸噌地红到了耳根。霎时他翻身爬起,心里“咚咚咚“一阵狂跳,竟头也不回,转身冲向了球场。
被“厂长“压在身下的人即丁淑一。此时她刚挤拢蓝板下底线旁,拿她的话说:运气孬(不佳)!每年的元宵节,甚是热闹的是球场。那个时候,群众娱乐项目有限,除个别单位自编自蹈一些小节目外,唯有蓝球吸引人。倒不是大家多喜欢蓝球?那时不兴球迷。而是闲着没事,打发时光,更多是凑热闹。就在丁淑一忙完家里的事,来到操场。众人欢声鼎沸,见黑压压的人群把个操场围得水泄不通。居高眺望,此时众人拥挤的蓝球场,犹如砌成的一块长方形水池或梯地。在众人让开球员捡出线球的当下,丁淑一趁势跟进了底线旁,也就是站到了蓝下最前面,直睹众球员的风采。
孰不知她却是因福得祸!瞬间被抢球的球员压倒在地。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尽管是无意的,但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被人压到在身上的羞辱感,在她心里无法承受般掀起了波浪。丁淑一怒不可遏,耷拉着头,头发蓬松地遮住了整个绯红的脸庞,自不敢顾及。耳畔唯有重重的心跳声,和不时夹杂的讥笑:大姑娘家的压在地下!不丢人么?尽管声音很小,仍震得她头脑要爆炸。顿觉无地自容,脸红脖子粗般翻身冲出人群。这不堪回首的一幕,时常浮现在眼前。晓得是出乎意外而沒有责怪而生误会,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但更欣慰的是,从而加深了“方厂长“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虽说自己和方敏(方厂长)同时就读于厂里子弟校,而不在一个班,自然相识。还不时有擦肩而过的碰面,都不及元宵节看球的那一幕感受至深,使人难忘。事后有二次在深更半夜,竟梦到“方厂长“压在自己身上时,她更是心跳不己,大汗淋漓。前不久一次梦话:方厂长!别走哇!此话惊醒了妈妈。为此妈妈心中不宁,有想法了:方厂长怎么啦?难道方清明还有对自己女儿有“心机“?而心存不轨!知道他关照过咱家,使女儿有了工作而家中生活宽裕了,他总不该使小人招数吧?!后听丁淑一解释,说妈妈你多虑了,自己梦话中的“方厂长“,即同伴中的玩笑话,是他儿子的绰号时,妈妈笑了,至不记较。每回忆起看球被压时那情景,丁淑一不以为耻,而反以为荣地希望再发生一次呢!
当她分配到锻工班,认识方清并知道她是方敏的姐姐后,有种渴望和求之不得般感觉,使她升为自己的亲姐姐般渴望,而更加贴切方清。身为青春期过来人的方清自然心知肚明,这是丁淑一在讨好而暗恋自己弟弟的前兆。看着青春靓丽,工作极积,人见人爱的丁淑一,时常在自己跟前的坦露,殷勤,方清更有促成丁溆一和弟弟方敏,这门婚事的心愿。丁淑一心里明白,身为厂长唯一儿子的方敏,虽然已下乡落户,但招工回厂那是个早迟的事。厂长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留在乡下,当一辈子农民!而只是下乡镀金的开始,也是招工回厂的基础。每想到此,丁淑一对方敏有以身相许,而非他不嫁般心愿,与方清的交往中,不时表白出来。方清自然是看在眼里,这也是她写信赶回弟弟,促成这桩“好事“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