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是齐铭大伯的儿子，比齐铭大七八岁。结婚也有三四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的原因齐铭也知道，并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齐君大男子主义严重，一心要生个男孩。这几年大嫂已经流产过一回了，现在还在调养身体当中。

齐君技校毕业后就在社会上瞎混，现在也算在边境上混出了一点名堂。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齐君在边境做着一些不能明说的业务。春夏秋三季，经常夜晚下江过境，很是辛苦。冬季封江，就比较清闲，每日里四处走动关系，维持人脉。

废旧金属买卖，正是齐君的业务之一。

来到齐君家，正看到大娘站在院子里。大伯去世的早，大娘一直与齐君一起生活。

大娘比齐爸也只大了一两岁，但是前几年大伯的死对她的打击比较大，现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多。瘦小的身体有些微驼，头发全都白了也不染，鱼尾纹也开始在额头和脸上肆虐了。

“大妈，你这是晨练吗？”，齐铭赶紧上前打招呼。

对于齐铭的到来，大娘并不感到意外，小镇不大，昨天晚上就听道了齐铭病好了的消息，知道齐铭最近一定会来。

看着齐铭的精神状态不错，大娘心中也高兴：“大铭来啦，猜到你要来，你君哥在家等着你呢。”又对着齐妈问到：“小武来啦，听说老二把厂子买下来了？”。

“嗯，”齐妈站住脚步回答着，“那厂子也不挣钱，买下来干点别的买卖。”

看到妯娌俩在院子里聊上了，齐铭就一个人向屋里走去，“大妈，我先进去了啊。”

大娘和齐妈都没理会齐铭，继续着女人之间的话题。

显然是刚吃过早饭，齐君正坐在餐桌边上抽烟，与正在收拾饭桌的大嫂闲聊着。

齐君不愧是齐家的长子长孙，据说与爷爷年轻时长得很像，一米八多的个头，身材魁梧，四方脸堂上浓眉大眼，头发浓密，天然带着卷曲。无论从哪个朝代算起，都称得上一句相貌堂堂。

大嫂姓赵，也同样相貌出众，一米七几的身高，修长而匀称，五官精致，在当年的乡下也是远近闻名的美女。大嫂的亲姨是镇里的妇女主任，这也是她不敢超生，只能流产的原因。

“嫂子！君哥，今天没出去？”，齐铭先打个招呼。

“这么早就过来了，吃了没？”大嫂招呼着，手上也没有停下。

齐君仔细看了看齐铭，“我就知道咱老齐家没孬种！”，显然很高兴，“没啥事，哪天都一样。”

“昨天听镇长说二叔把厂子买下来了，怎么二叔还想大干下去呀？告诉你爸别干了，现在干不过那些南蛮子。”，齐君的生意需要经常走动那些官员，消息自然灵通。但也是只知道齐爸买下了厂子，并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

“那到不是，五金肯定是不干了，主要是那个地方不错，开个批发部，弄个饭店什么的都不错。”齐铭解释着。

“嗯......”，齐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深吸了一口烟，想了想，“那倒是，那地方不错，买下来干什么都不亏。”

“批发部二婶自己就行，饭店你行不？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厨子？有几个跑过来的，冷面和小菜弄得都不错，我给你叫过来？”齐君还以为齐铭想自己开饭店。

“跑过来”的意思是从北韩偷渡过来的，没有身份，几乎不用开工资，这几年这种黑工很流行。

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当下人都得被人挑挑拣拣。也不知道一些大城市的人，哭着喊着要去给人家端盘子洗碗是图了个啥。

“饭店不想自己干，收拾出来后租出去。到时候你也给介绍介绍。”齐铭早就有了出去闯荡的计划，并不想留在镇上。

“对了，君哥，厂子里的破机器你去看看，都不要了，你给处理一下。”

“一会儿咱俩一起过去看看。”齐君答应着，这个很简单，“对了，那厂子不小，收拾起来得花些功夫，我叫几个人一起过去。”

“不用，工人还没放呢，我爸早上就过去安排了。”

“那咱现在就过去。”，齐君扔掉烟屁，站了起来。他做事一向风风火火。

“中午把你二叔叫来吃饭。”，看到正要出去的齐君和齐铭，大娘在后面吩咐了一句。

来到工厂，齐爸正灰头土脸的指挥着工人们拆除炼铁炉。

“君子，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些破烂怎么处理？”齐爸一边抹着脸上的黑灰一边急匆匆的喊着，工厂里的噪音很大，不喊听不清。

“稍等一会儿，我先看看。”齐君也没耽误时间，立即就四处转了起来。

转了一圈后，齐君把齐爸叫到办公室里，递了一支烟过去。“二叔，你想怎么处理？”

“设备都不要了，前车间装修一下，你二婶开个批发部，剩下的出租。后车间收拾干净了当仓库。”

“那倒是简单了，我看了下，那台车床可以单独留下，那都是好钢，有人要，能卖个五六千，当废钢也能值个一两千，这个先不急，我来找找下家。”，对这个，齐君还是有些销路人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