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
憋闷!
半梦半醒之间,王璞只觉得像是被人跪压住了手脚,还死死捂住了口鼻,令他憋闷的无法呼吸!
他拼命的想要睁开双眼,却始终无法如愿;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也完全挪不动四肢。
虽然有所猜测,此刻所有的异样该是源自于梦魇,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了阵阵心悸。
意识还在奋力的对抗着梦魇,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陡然间,他终于得偿所愿的坐起身,长长的,畅快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睁开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房间也有些昏暗。不过,他已经感觉到了,当下的住宿条件极为恶劣,不仅燥热,而且空气也异常浑浊,甚至还弥漫着丝丝令人作呕的酸臭与腐败气息。
秘书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安排自己住在这里!
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与不适,他以手背略略拂去头脸上憋出来的汗珠,却突然察觉到有什么异物黏在了脸上。直接抬手取下,就着背后投射进来的微光一看,居然是一节快要霉烂的草茎。再仔细辨别后,似乎还是晾干之后用来铺床的稻草。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在用这玩意儿铺床,真是离了个大谱。
按捺住强烈的吐槽心思,只是随手摸去,他再度发现自己坐在一团乱蓬蓬的稻草上,而稻草的下方,竟是坑坑洼洼的地面!
他顿时警觉起来,下意识的握紧双拳之时,也眯着双眼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身后是一堵黑乎乎的砖墙,墙上开有如狗洞般大小的窄窗,晨曦的微光正从彼处无声无息的洒落进来;左手边同样也是砖墙,看起来并无出奇之处;其余两面看得不甚分明,但依稀可见一圈高高矗立的木制栅栏。
环境着实诡异,他连忙趋前几步察看。入手之物是一根根表皮黢黑且摸得极为光滑的立柱;由立柱做成的围栏一侧,则是以形制怪异的大锁锁死的粗陋木门。
这是一间牢房!王璞彻底醒悟过来。
可为何自己会置身于牢房之中?此刻,强烈的疑惑与不安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
许是方才的动作有些大了,牢房右侧接连响起了翻身与咳嗽声。
他倒是暂时顾不上打搅到了旁人,双臂蓄力狠狠的摇动牢门,意识到无法推开后又高声喊了两嗓子,动作看起来极有画面感。
不过,此举除了换来几声诸如“哪个拙鸟”、“入你娘”之类的古怪谩骂,并没有人主动过来理会,他最终也只能颓然的坐了回去。
也是正在此时,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着装上的不妥。
身上的布料有些粗糙,分不清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是灰的抑或是白色。
这还不是重点。当他低头去看时,分明看见自己身着圆领大袖长衫,另有一道黑色横襕作为长衫的下摆。
除了衣衫上沾了许多稻草屑显得腌臜外,就现在的形象而言,活脱脱就是古装舞台上的戏子打扮。
莫名其妙就被弄到土牢里还不算,竟然还给自己换上一身戏服进行羞辱,谁他娘如此卑鄙龌龊!
回想着这些时日,甚至脱掉军装投身商海这十几年来的诸般行事,所有的风光与斩获靠的是超人一等的眼光,更有长久以来形成的坚毅与永不言弃。他自问没有拆过谁的台,也没有故意挡过谁的道,不该遭受莫名的报复才对。
正值困惑之际,他猛然想起,好像就在昨夜驾车回家经过一处高架时,有一辆大车迎面冲来,似乎没有避过。
“啊......”
两车相撞时,他曾经歇斯底里的嚎过一嗓子;此刻颤巍巍的把右掌端到眼前察看时,他再次忍不住喊叫出来。
这只右掌,指缝中留有时常劳作留下的泥垢,而且食指内侧也没有因常年操作枪械留下的老茧。换句话说,这不是自己的手!
他不甘心的继续察看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不仅看不到任何伤痕,傲人的腹肌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