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卿此时有些似醒非醒,下意识的敷衍道:“挺好。”
这种看起来像敷衍,听起来像敷衍,其实就他妈的是敷衍的话,让闵晓月都愣住了。
我弹了二十年的古琴,你这绝对是最不走心的称赞,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都要睡着了!
梁乐咏也有点尴尬,毕竟闵晓月是他请来的,赶忙说道:“许公子的称赞,是否有些……额……过于简单?”
许长卿倒也诚实,再次开口:“我觉得还好。”
闵晓月差点就要直接过来找许长卿理论了。
你可是听都没听啊,怎么就还好了?
梁乐咏没有办法,作为主办人,只能再次打圆场,走到许长卿耳边低声道:“许公子,闵姑娘是自愿过来,也没有出场费。”
“你的夸赞稍微走心一点,这事就能过去了,就当是我求你了。”
许长卿眉头一皱:“走心一点啊……行吧。”
古琴旁的闵晓月冷哼一声。
什么走心不走心的。
他就是……
闵晓月内心还没吐槽完,就听许长卿缓缓的开口:
“竹院新晴夜,松窗未卧时。
共琴为老伴,与月有秋期。
玉轸临风久,金波出雾迟。
幽音待清景,唯是……”
说道最后三个字,许长卿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心知。”
闵晓月如遭霹雳,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整个忘仙亭内更是鸦雀无声。
闵晓月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许长卿刚才的诗。
尤其是那两句“共琴为老伴,与月有秋期。”
琴和月都可以代指她闵晓月。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和她告白。
闵晓月看着许长卿那洒然而立的身影,顿时有了一些羞意。
为什么。
为什么许公子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难道他不知道女孩子脸皮薄嘛。
如果他私下里,或者等到诗会结束时单独跟我说。
我就……我就……
可这偌大的诗会上,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回应啊。
梁乐咏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让许长卿走点心,许长卿直接给他来了个大的。
梁乐咏下意识的问道:“许公子,这首诗的名字是?”
“对琴待月。”
“嘤咛。”不等梁乐咏说什么,古琴旁的闵晓月低呼一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闵晓月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是通红通红的。
对琴待月,对琴待月。
我就是闵晓月啊。
如果这都不算是表白,那什么还算是告白。
这首诗,是许公子专门为我而做的啊。
“许……许公子……”闵晓月如同蚊呐一般的低声开口。
声音小到许长卿都差点没听清,有些疑惑地问道:“闵姑娘,有什么事指教吗?”
闵晓月千娇百媚的看了许长卿一眼。
许公子,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跟我装吗?
罢了。
合该人家遇到你这个冤家!
“许公子你……你过来一下。”
许长卿倒是很听话,真就走了过去。
然后,闵晓月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交到许长卿手里:
“许公子,我从京城出来,没带多少东西,唯有贴身手帕一张,赠与许公子……万望不弃。”
要知道,大夏朝是古代啊。
贴身手帕的含义,基本上和贴身衣物相等。
闵晓月这举动,无异于是在芳心暗许……啊不,明许。
诗会上的其他人都懵了。
好家伙。
我们好不容易办个诗会,请个闵晓月,合着一切都给你许长卿做了嫁衣啊!
许长卿伸手接过手帕。
然而,闵晓月把手帕放到许长卿的手上后,并没有直接离开。
反而凑近许长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许……许公子,我最近下榻在逸仙旅店,许公子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我……深入探讨诗词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