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正宣被烫得发红的娇嫩皮肤,田仲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拿着浴巾卷成团,使出了像是在搓板搓衣服一样的力气。
“啊!疼死我了!快停下!不用你搓了!我错了!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萧正宣感觉自己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叫声凄惨无比。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
“在家我大哥都是这么帮我搓的啊?我还没搓出泥呢!”田仲光天真的眼里闪着不解,由于大哥不回来,他就不洗澡的习惯,所以每次大哥总能给他搓下一层厚厚的泥来。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谢谢你。”萧正宣气若游丝道。
周奇打了个寒噤,他的烫伤更严重,沾水都有些淅沥沥地疼,更别提用浴巾猛搓了,他是眼花了吗?不然怎么在田仲光头上看见冒出了邪恶的黑气,他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个狠人。
“田师兄!我来帮你搓背吧!”等到田仲光回到自己的浴汤,马明竟见机凑了过来。
“马师兄!不用了吧!”田仲光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互搓嘛!”马明不管不顾的上手,还挺感谢萧正宣整出这幺蛾子的,要不他怎么有机会跟田师兄拉近距离呢。
田仲光也不再拒绝,开始享受起来,他又想起了家里的小院,夜空和蝉鸣,也不知道大哥到底去哪里了?还要多久回来?要是知道了他的灵根资质,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那样瞪大了眼睛?以后还敢不敢教训自己?
“哟嗬!马师弟!这是发现修仙无路,开始给人当搓澡工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在浴堂内响起。
田仲光没睁眼皮,而是悄悄开启复眼观察。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为浴堂内之最的少年,下颌方正,面色土黑,嘴唇略微有些发紫,脸上满是讥笑的表情。
马明脸色一沉,怼道:“张大牛,你我都是杂役弟子,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也不用再劳心针对我了,以后孙师姐那里我不会再去了,以后我就唯田师兄马首是瞻了。”
马明口中的孙师姐是跟他与张大牛同一批入府的弟子,只不过她不仅是三人中唯一的正式弟子,还略有几分姿色,被府里一位修为靠前的师兄看中,预定为道侣候选人。
马明只是想通过孙小芳搭上那位师兄的线,让自己的修仙之途更顺利一些,哪想到张大牛这个二愣子喜欢孙小芳,见他与孙小芳走得近,处处针对他。
人乃先天一点真灵之气,禀乾坤而交以成性,受阴阳交感以成形。
破童子身之时,阴阳交感,真灵流失,对于炼气大有影响,许多宗门会禁止炼气弟子行男女之事,天光府也不例外。
所以孙小芳和那位师兄的关系并不张扬,马明猜测张大牛对此一无所知,对他十分不屑。
什么蠢东西,连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马明此番高调与孙小芳划清界线,一是为了摆脱愚蠢张大牛的烦扰,二是为向田仲光表衷心。
和那位师兄比起来,田仲光明显更加前途无量,不过这段时间,他费力的讨好并没有从田仲光身上看到明显的效果,猜测着是不是田仲光更想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他并不觉得丢人,听闻府内许多天赋好的师兄,都有一大堆追随者,而那些师兄甚至只是普通的灵根,他敢确信,如果田仲光的灵根资质暴露出来,愿意给田仲光端茶倒水做仆人的人如过江之鲫。
张大牛天赋不佳,人还愚钝,所以孙小芳看不上他,连把他发展成备胎的想法都没有,他却只以为孙小芳是因为马明的纠缠才对自己十分冷淡,所以一直针对马明,此刻听到马明破罐子破摔的语气,眼中放出光彩:“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再敢缠着孙师姐,我一定会打折你狗的腿。”
当然,张大牛并不觉得自己蠢笨,听到马明提起田师兄,他也没有忽略,问道:“不知你说的田师兄是府内的哪位师兄?”
杂役弟子巴结正式弟子是常态,张大牛背后就有一位六等灵根的师兄,他得评估一下马明背后师兄的实力。
“这位就是田师兄。”马明指田仲光介绍道,却故意没有透露他的灵根资质。
蛤?
张大牛打量之下发现田仲光模样稚嫩,且面生得很,分明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浴汤旁的弟子服上没有一道镶边,又想到近日天光府新招弟子的事情,不由得嗤笑道:“马明!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一个刚入府的弟子,即便天赋再好,现在炼气一层的修为都没有,你竟然叫他师兄?真是丢脸。”
“卧龙未抬头时,身高八尺,某些人便以为自己和龙一般高,实在是有眼无珠得很呐。”
难道真是某个新入府的天才,是七等灵根还是八等?
因为马明底气十足的表现,张大牛犹豫了,不论几等,他也不敢蠢到得罪正式弟子,于是冷笑一声,准备走开了,却见田仲光适时站起身,说道:“马师兄,说好了互相搓背的,换我给你搓背了。”
张大牛见状却是心里一松,心下不屑起来。
看来最多六等灵根,因为他见过那些七等八等灵根的师兄们,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傲气得很,绝不会如此伏低做小。
马明原本已经放低了姿态,做好了长期付出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田仲光这分明是故意在给他面子,不免有些感动,就冲这个举动,他心里潜藏的一点点忐忑不安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跟着田仲光准没错!
一刻钟将到,几人立刻抽出身份玉牌,汤水便如同开了闸一般,不知卷向何处。
“这灵汤水不会流往镇上,而是会引向天光府的灵田。”
见田仲光盯着水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马明在一旁幽幽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