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仝幸子无意中提到自己在医院的妇产科看到一个弃婴,可能是未婚先孕的女大学生遗弃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泽兰心想,姜半夏结婚多年至今还未生下只男片女,夫妻二人耗尽积蓄,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的医院,治疗不好,也说不出一个原因,如今正为此苦恼,何不劝说姜半夏将此弃婴领养过来呢?此念既出,马不停蹄地找到了那家医院,妇产科的同志听闻有人愿意领养,如释负重,拉着泽兰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你们真是大好人啊!”
听护士讲,原来那个女大学生偷偷来医院的,也没有一个亲属陪同,也不愿登记自己的真实姓名,逼急了,女生就寻死觅活的,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孩子已经临盆了,救人要紧,医生和护士忙了一个下午,庆幸母子平安,大家放心下班了,有人还将值班室里的牛奶和水果送给母子俩,也有病人亲戚忙前忙后的,可是到了晚上,可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女生丢下孩子趁机开溜了,虽然妇产科的几个医生和护士四处寻找亲生妈妈,可是因为产妇用的是假名,无法联系到,无奈只好养在妇产科,好在大部分护士有育儿的经验,所以女婴不仅顽强地活下来了,还笑眯眯的可爱逗人,护士长给她取名叫做强生。院方正在与民政部门对接,准备送进孤儿院,可护士长却说:孩子才不满月,送进去未必能活下来,还是找个人家领养吧,这不机会来了,当护士长将弃婴抱给了姜半夏时,姜半夏热泪盈眶,仿佛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而强生的小手也抓住她的指头不放,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哇噻,真是天意啊!”护士长嘱咐姜半夏要坚强面对新的生活,叮嘱她回家后要与丈夫共同将强生抚养成人,姜半夏夫妇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表示一定要将强生抚养成人决不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
幼儿园开展了晚托,这也是应对生涯减少收入下滑的应急措施,初衷本来是好的,可是现实却很残酷,只招收到了5个愿意晚托的孩子,都是夫妻双方忙于生意家里无人照料,只是延迟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幼儿园接孩子,池园长一算账,觉得每天放学后需要安排一个门卫一个值班领导,还要安排一名老师看管,人工水电算起来后收取的那点晚托费不足挂齿,简直就是做慈善事业了。
每天下午放学后让照看晚托孩子的老师要等待家长接走后才能下班,晚托教室里依旧冷冷清清,角落里坐着一个小男孩石决明,父亲开小吃店的,总是比别人迟到一个小时来接孩子,并且是全园最后一个来接。石决明饿得呱呱叫,口中嚷嚷着,瞿麦看了一眼,有些为难,将孩子塞给了麦冬。而麦冬又因为家里孩子等她回家做饭,不想把这个“难题”交给胡荽。胡荽看在眼里,淡定地朝着他们走过来说:“反正你们回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让这孩子跟你们一块玩吧。”说完朝麦冬呶呶嘴,二人开溜了。李仝幸子拉过石决明,从手提包里掏出饼干给他:说“你要回家提醒你爸爸,无论生意有多忙,接你回家是第一件大事。”
石决明伸手打掉了饼干,哭着说:“我要胡老师,我不要你。”然后在她的身上撞来撞去的,吓得她赶紧打胡荽的电话,说:“胡老师,你赶快回来,石决明又哭又闹的,我带不了,他快发疯了,又哭又闹还咬人。要不,你赶紧打他爸爸的电话,让他早点过来接孩子。”
电话那头,胡荽说:“我打了无数遍电话了,他爸爸不接电话。好吧,你等着,我这就回来。”
夜幕下,寂静的幼儿园,榕树下,坐着胡荽和石决明,一股巨大的孤独感朝她袭来,她想找孩子聊聊:“石决明,是不是你爸爸完全忘记接你哟。”胡荽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起来,她问一句他答一声,断断续续的。
“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江苏打工,后来跟别人跑了。”
“啊,对不起。你爸爸叫什么?”
“石纬。”
“干啥呢?”
“开小菜馆。”
“你认得回家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