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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丹:打出敌人“恐刘症”的躺赢大将军 | 云台宿将

叛军尾随汉军攻入刘秀大营后就不再其疾如风了。因为,他们发现刘秀营中辎重堆积如山,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当时,天下久战,地主家民没有余粮,何况这些苦呵呵的士兵。现在有这么多战利品,大家怎么着也得先发点小财吧?于是,数以万计的叛军在辎重营中一通划拉,起劲地将他们觉得有用的东西往身上揣,全然没了阵法。此时,倪宏已发现情形不对,那个在昆阳城下面对百万大军都不退却的刘秀,怎么会这么快就撒丫子呢?而且,他为什么不往别的地方撤,专挑辎重营撤?这里面大有名堂,再看到众军抢得不亦乐乎,他登时明白中计了,忙令亲兵传令众军不能乱抢。可惜,倪大将军明白得有点晚了,正在兴头上的叛军哪里肯放过发战争财的好机会?

就在这时,从“汪洋千顷势何雄,九水同归一泽中”的大陆泽附近的茂林之中,杀出了景丹和他的两千幽州铁骑。这些好战之士看着步兵兄弟和叛军交战,早就手痒难耐,如今得了景丹将令,无不以标准的攻击姿势向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叛军扑杀过去。很快这支蓄势已久的精锐就如虎入羊群一般,砍得叛军哭爹喊娘、狼奔豕突。倪大将军再也没功夫约束士卒了,只得率先逃命去了。

景丹率突骑一连追杀十余里,斩首数千级,这才勒马回军。看着喜气洋洋的景丹,刘秀不禁竖起大拇指点赞:“都说幽州突骑是天下闻名的精兵,今日一见,幽州军在你这个北州大将的率领下,果然是居家旅行、杀敌立功的必备神器!”

之后,刘秀再攻钜鹿。亲眼目睹叛军惨败的钜鹿守将胆丧魂飞,只好将缩头乌龟的战术进行到底。幽州突骑再能打能冲,终究不能飞进城去。刘秀见硬攻耗时耗力,就转而直接向邯郸进攻。沿途王郎城池的守将都因为南栾之战,患上严重的“恐刘症”,对刘秀的绕城而过置之不理,无人敢于出城野战,更不敢派兵救援邯郸,这让刘秀轻易地解决了邯郸城,顺手了结掉王大骗子。

可以说,南栾之战是刘秀崛起路上至关重要的一仗,使他彻底打破了在河北的僵持不利局面,奠定了一飞冲天的基础。倪大将军抢着送人头的情谊不容抹杀,景大将军突起破敌更是功不可没。

衣绣昼行卧镇将

消灭王郎,在刘秀统一天下的进程中,只能算是至关重要的一小步。刘秀还有无数的敌人要面对,还有无数的困难让他每一思虑,须发为之一白。景丹在刘秀征伐天下的进程中,虽然因为英年早逝贡献不多,但也足以令后人难以忘怀。

消灭王郎后,刘秀的主要敌人就是活跃在河北的数十支实力不等的农民军。这些揭竿而起的兄弟伙对于刘秀这个外来户总体上是排斥的,因此,刘秀必须拣其中的一些硬柿子捏,杀一儆百、以德服人,最终才能化剑为犁,迅速恢复河北民生,从而拥有逐鹿天下的实力。

公元24年秋,刘秀带领景丹等将领全力攻击农民军,在将那些负隅顽抗的大绺子消灭后,刘秀又命令景丹等十三将军继续穷追猛打,将农民军残部清除干净,彻底还河北一方净土。景丹等将先后在潞东、平谷一带咬住农民军,几场硬仗打下来,斩首一万三千余级,最后将农民军追到今天的冀东一带。农民军身处绝境,或死或降,再也没了啸聚山林的实力,最终消亡殆尽。

战斗结束,该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公元25年六月,刘秀在众人的推戴下登上帝位。他大封功臣,众人皆喜。唯独大司马的任命遇到了难题,作为朝廷最高官职三公之一的大司马,相当于今天的武装部队总司令,一直定不下来。因为,如果大司马所托非人,如同泰阿倒持。起先,谶纬皇帝刘秀准备依据谶语任命平狄将军孙咸为大司马。消息一出,众将哗然。要知道,此时刘秀的敌人一抓一大把,如果不能任命一个大家服气的元戎重臣,后果不堪设想。孙咸是谁,众将以前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从赤眉军中转投过来的,在刘秀集团没有人脉与威望,如今就因为一句不知真假的谶语上位,谁能甘心?

听说众将争得不可开交,刘秀也很头疼。如果不任命孙咸,那么刘秀的合法性也会面临挑战;如果任命孙咸,众将不服,何以号令三军?幸好,有人聪明,关键时刻想出了让孙咸消失的办法。于是,这个谶语中凭空出现的主儿,也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无所不能的度娘也找不到他了。

排除了孙咸这个最大隐患后,众人公推吴汉和景丹上位,一下又变成了二选一的格局。在吴汉文中,笔者介绍过二人选战的情况,在此不予赘述。刘秀心向老家南阳发迹河北的吴汉,就以其有建策夺军之功应为大司马。同时沿袭西汉故事,借口骠骑大将军与大司马秩位相同,任命景丹为骠骑大将军,总算平息了南阳派与河北派的纷争。

七月,景骠骑就会同其他汉将一起,南下颖川、汝南,讨伐自号“厌新将军”的宗室造反派刘茂。这货是个喜欢起怪名字的小愤青,他因为刘玄给的好处不够就改名刘失职,而且还将造反旗号定为厌新将军,也不知道是讨厌王莽的大新朝,还是看不惯刘玄的更始新汉。这货岁数不大,辈份却高,他是刘秀族叔刘歙的堂弟,也算是刘秀的族叔。刘歙与其子刘终父子从小就与刘秀亲爱有加,故而刘茂与刘秀也不算疏远。只是如今刘茂愤然起兵,抢占了更始帝原本授予岑彭的颖川郡,众至十余万人,也不肯轻易投降,必须得给他好好上一课。

景丹大军与刘茂军在敖仓(在今河南荥阳东北)展开激战。此处是中原漕粮输往关中和北部地区的枢纽,也是当年楚汉相争的主战场,对于双方来说都非常重要。汉军在景丹等将的指挥下,勇不可挡,小愤青刘茂使出吃奶的劲儿,也不能扭转败局。就在他骑虎难下的窘迫之际,刘秀亲自出马来劝自己的这位小叔叔认清形势,早点悬崖勒马,并答应封其为中山王。这下,刘茂有了大侄子恭敬有加的面子,更有了受封王爵的里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到了第二年春天,刘秀第二次大封功臣,进封景丹为栎阳侯。当时受封的诸将很多,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有景丹对于老家栎阳有些不满意。刘秀看出来了,就开导景丹道:“栎阳虽然地处西土,远离中原,但关东一带长期征战,好几个县加到一起,都比不上栎阳一个地方啊。而且富贵之后不回到故乡夸耀,就如同夜里穿着锦绣衣服走路,没人看见,多可惜啊,所以朕才把栎阳封给你。”皇帝都这么设身处地地做思想工作了,景丹哪能不领情?

其实,栎阳在秦汉时期真的是个龙腾虎跃的好地方。公元前383年,秦献公嬴连迁都于此,其子孝公嬴渠梁在此主持变法。这里当过三十四年的大秦都城,成为秦人奋六世之余烈的奠基之地。之后,项羽灭秦,封司马欣为塞王,仍定都于此。刘邦击败司马欣后,于公元前207年十一月正式建都于此,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序幕。再之后,萧何坐镇栎阳,将这里打造成争夺天下的后方基地。在刘邦完成灭楚大业后,这里又成为他入主长安前的陪都。刘邦之父刘太公死后就葬于此,还改名万年县。

栎阳不仅是秦汉之际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而且由于这里交通便利、河渠纵横(特别是汉武帝时开通的白渠),更是使栎阳一带成为关中的交通枢纽和产粮大户。虽然栎阳也遭受过王莽暴政和义军乱民的扰害,但与关东相比,还是要好许多的,所以景丹这个元老级重臣受封于此,也不算委屈。

为了巩固新都洛阳,刘秀的首要任务就是剿灭流窜于洛阳西南一带的农民军。就在大封功臣之后不久,景丹等将奉刘秀之令,共同统领大军南出箕关,一路浩浩荡荡地杀向弘农、柏华、蛮中等流民武装,经过一年的苦战,终于平定了这些地方。随后,景丹又于公元26年秋天,组团暴击五校农民军残部于羛(xī)阳(今河南内黄西南),光投降的农民军就达到五万多人。

公元26年九月,陕西叛军首领苏况乘着关中未定之机,也想浑水摸鱼,突然发兵攻破弘农郡城,将太守抓个正着。

听到这个突发状况,刘秀不免有些着急。弘农郡是控扼进出关中的要害,名动天下的要塞函谷关就在其冶下,如果弘农有失,将使关中成为飞地,后果不堪设想。

刘秀不能坐视弘农乱局不管,可是他手下的战将们又大都任务在身,只有景丹因为生病,暂时在京休养,同时景丹又是关中人,熟悉弘农情势,于是,刘秀亲自登门探视,并请景丹带病挂帅出征,客串弘农太守,务必剿灭苏况团伙。

当时的景丹已病得不轻,有心拒绝,刘秀却说:“乱兵迫近京师,急需大将镇抚,凭着大将军的威信,卧在床上镇守就够了!”要说,位面之子做思想工作的创新意识真强,一个“卧镇”灵光乍现,让景丹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觉得气也顺了,病也轻了,遂慨然应命。

此后,景丹乘车一路颠簸赶至弘农城,叛军听说朝廷的骠骑大将军亲自出马,二话不说就闪人了。景丹召集属下,安抚百姓,刚要好好整治一番,哪知道,病魔却无情地吞噬了他的生命,在他刚刚履新十余日后,就因病去世了。

对于景丹的英年早逝,刘秀颇为自责,只得下诏厚葬于栎阳老家,同时命其子景尚袭爵栎阳侯,后又将其改封余吾侯,封地迁至山西屯留西北,终于可以让景大将军离他的发迹之地河北近一些了。

在民间演义之中,景丹完全变了一个人,籍贯改为了胶东,与二十八将中的小字辈贾复成了隔壁老乡,甚至还当上了贾复的徒弟,也使一杆点金戟,可惜没有练就师傅的本事,在武举考试中败在了岑彭的飞镖之下。后来不知怎么混进了公务员队伍,成为新朝南阳守将。在刘秀起兵后积极响应,与坚镡等一起斩杀主将,归顺刘秀,从此征战天下,爵封颖川侯。演义似乎弥补了景丹生前的短板,如说他比贾复还小,而且跟随刘秀征战多年,受封颖川侯,岂不是把他英年早丧与对封邑故乡薄有微辞都弥补上了,看来演义的作者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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