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了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为了减少诸多麻烦,有些他得继续装下去,犹其是山里的父母姐妹和弟弟。
他离家十年,家里没有多大的变化,山脚下多了一条顺着山沟蜿蜒曲折的土路。
他独自骑了一辆机动三轮车,一路颠簸到了山脚下。他庆幸没有开轿车,否则进不了山就要徒步翻山了!他把三轮车停放到一处较宽的路边,背上一个大的背包,开始沿弯曲陡峭的山路上山。这条路他非常熟悉,两年中学他背着二十几斤红苕和两叁斤米,就是走这里下山,再翻过对面的山,顺着铁路走几公里才到的学校。
他归心似箭,走得急,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后背发热,身上也汗水浸衣了。
他仰望前方,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才能到家。他停下来休息,顺便等天色黑暗下来。他不想让人看见他回家,更不想让人认出他来。他是已经失踪了十年的人,这里的人应该早已把他忘记了。
他在路边找了一个光滑的石头,斜靠在上面休息,初春的微风将嫩叶的气息送到他的面前,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感觉非常舒服。
天色黑了下来,齐了背起背包继续前行。
他终于看到了林荫下低矮的房子,房子土墙缝透出昏浊的灯光。
一只黑狗窜出来吓了齐了一跳。狗没有向他叫,像是熟人似的给他打招呼。齐了伸手去抚摸黑狗的头,黑狗摇动尾巴,发出咝咝撒娇的声音。齐了轻声说:
“黑狗,十年了你还在啊!”
黑狗懂事的用身子在齐了的小腿上蹭,嘴里发出撒娇的声音。
齐了轻敲亮着灯的房间门,没有反应,他稍微加重再敲几下,父亲来开了门。
父亲见是一个高大的小伙子,问:
“你是哪个,这么晚了有啥事?”
齐了压抑着心情小声说:
“爸,我是齐了。妈呢?”
父亲愣住了,以为是听错了,再问道:
“你是哪个?”
齐了进到屋里,站在灯光下说:
“爸,我是齐了。”
这时,齐了见妈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怀疑的问:
“你真是我们的儿子齐了?!”
齐了走到床前,俯下身,亲切的回答:
“妈,我真是你的儿子齐了。”说着,她跪在床边,热泪盈眶的问:
“妈,你这是……”
父亲过来说:
“你妈瘫痪了,下肢不能动!找了好多医生都没有治好!”
母亲拉着齐了的手,泪如雨下,激动得难以自抑!
齐了将头靠在母亲身旁,母亲用手抚摸着他的头,然后双手抱住,泣不成声。
父亲在一旁站着,手抹着眼泪没出声。
母亲稍微平静后,关心的问齐了:
“你饿了吧?让你爸去给你煮碗面条,煎两个鸡蛋。”
齐了擦了擦眼睛说:
“别去忙了,我带到有吃的回来。”
齐了打开背包,将里面的面包,卤牛肉,卤猪耳朵和两瓶酒和一些糖果祁拿出来,堆放在床上,然后拿起一颗糖,塞到母亲的嘴里问:
“妈,甜不甜?”
母亲点头说:
“甜,好甜。”
父亲去煮面去了,母亲问齐了:
“你这一失踪就十年了,就竟是咋个回事啊?”
齐了将当年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些:
“妈,当年我也不知道咋了,醒来后就躺在医院里的床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连你们也想不起来了。直到前几天,我才想起来你们,我便迫不及待的回来看你们了。”
母亲关切的问:
“这十年来,你孤身在外,是怎么过的啊!吃了多少苦吧!”
齐了说:
“也没有好苦,先是讨口,然后捡破烂,收破烂。”
母亲又开始哭泣了。
齐了安慰母亲后问道:
“这么多年了,家里啥情况了?姐姐他们呢?”
母亲说:
“你姐姐早嫁人了,娃娃都三岁了。你妹妹和弟弟都出去打工去了,一年到头才回来一两回,也没有挣到啥子钱,但比在这山里种地强点!”
父亲端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盖着两个稍微有点焦边的煎蛋。
齐了接过碗筷,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完了,父亲收走了碗筷。
齐了给母亲把了把脉,问母亲:
“妈,你瘫痪前是不是被狗咬过?”
母亲说:
“是被狗咬过,咬的脚后跟上。”
齐了说:
“妈,你这病我可能能治好,如果不能,就去城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