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没有穿制服,但却不难看出,她的年纪与司无月相仿,应该也是在附近就读的高中生。
古怪的女生……
司无月只是匆匆一瞥,便不再过多关注,默默撑起雨伞离开了书店。
“我还没有好好地跟你道谢呢……”
小豆沢春菜的话刚溜出嘴边,就看到司无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店门前。
紧接着,又有一位老熟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同样也是个怪人。
那名灵媒师帅哥读报虽然翻得很快,但人家好歹还会翻一翻,奇怪是很奇怪啦,不过一直都是在她能接受的范畴……
而眼下,在接受了灵媒师这一设定后,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可眼前这位,看书却连翻开都不需要,好像只要摸一摸书封就能知道里面的内容一样。
就离谱……
她也是灵媒师吗?
不不不,像真正的灵媒师这种特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会遇到?而且一天之内,还被自己连续碰到了两个……
眼前的女生,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中二病患者而已!
“今天也是老样子吗?不过最近新入库的本格推理小说好像不太多……”
站到柜台前的五鬼助真琴,和司无月来时一样,也没有搭理店员,而是沉默着微微蹙眉。
嘶——
好可怕的残秽气息……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绝对是即将拥有实体的恶灵没错了……
可是为什么,在附近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莫非,是缠在刚刚那名男生身上的吗?
……
平野弘树睁开眼睛,或许是服用过奋乃静和利培酮的缘故,望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刚醒来的他感到有些茫然。
迟疑了片刻,
他想起身活动活动身体,
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手肘、甚至手腕,都被一件结实的白色拘束服以交叉抱膀的姿势牢牢束缚住,不仅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甚至,就连正常吃饭都是个问题。
他的两个脚踝,也被一条约束带捆住,只能在小幅度的范围内分开双腿,不过好在,身上的拘束服是开裆的款式,不然他就连上个厕所都做不到。
大致了解完自己身上的状况,紧接着,平野弘树又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看起来,像是隔离室一类的地方,因为房间的布局非常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
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在角落里的白色蹲便池之外,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的漂白剂气味。
房间也没有窗户,四周的墙壁和地面都被海绵包裹着,似乎是为了避免被关在这里的人伤到自己。
房门同样包裹着厚厚的海绵,门上只有一个被栏杆封死的采光窗是玻璃的材质,可以观察到外面,但却更像是,为了让外面的人能够随时观察到里面的情况而设计的。
在那扇门的下方,还有一个可以从外面打开的小窗口,大概是平时送饭用的。
不过此时,应该不是饭点儿。
因为门口,并没有盛着餐食的托盘,只有一打报纸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刚从外面送进来的,还是被他翻阅后随手丢过去的。
所以,自己是在精神病院的隔离间吗?
心中有了猜测,平野弘树倒没有急着采取行动,而是坐在床上,有条不紊地整理起脑海中的记忆。
大概过了20分钟,他才消化完脑海中的零碎记忆,也完全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确实是被关在了精神病院的隔离间没错……
如果是普通人一觉醒来,在确认了这一状况后,一定会产生某种程度的负面情绪,焦躁、恐慌,至少也会感到有些坐立难安。
但平野弘树,却显然从容不迫得过头了。
因为他知道——
这里是他的梦。
没错,他此时正身处于自己所做的清醒梦之中,这个世界,也毫无疑问是他所构筑的梦中世界。
在这个梦里,自己叫做平野弘树,因为连续杀人被警方逮捕,但却被法庭认为是属于心神丧失状态,判决为无罪。
他关于这场梦的记忆,就定格在——东京地裁裁判长敲下法槌的那一刻。
而眼下,按照梦里的剧情发展,自己应该是被移送到了某个精神病院里,接受强制治疗。
这个梦……好像还有点意思。
平野弘树突然来了兴致。
那么接下来,自己是要在精神病院里大闹一场呢?还是直接去外面,找那些警察或者死者家属们的麻烦呢?
一想到那些人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愤怒,再到惊恐和绝望的求饶,他就兴奋得无法自拔。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