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涉川紧紧盯着那一只点心,用稍显催促的语气说道:“好了,别多问了,快吃吧,趁热吃,不然可就凉了。”
“嗯,好。”
李元锦毫无防备,乖乖拿起点心去吃。
但是,就在他吃东西的时候,他丝毫没注意到盛涉川看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似乎很期待他吃下去的后果。
郑婷君被盛涉川打发出去后,便轻轻关上了房门,打算在屋外等着收拾用完的碗筷。
可她刚一出门,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李颜轻便立刻迎上去问道:
“仙子!仙子别走!怎么样仙子?怎么样怎么样?结果怎么样?我是,我是指阿元的身世,你查得怎么样了?中午我来给他们送饭的时候,看见你在和掌门悄悄说话,你是不是已经查完了?可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又听掌门说,你只是跟他说了新夫人和剑祖的事,你到底查没查出来?真急死我了!”
看得出来,李颜轻非常在意事情的结果,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郑婷君见状,不等他说完,连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他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小声说道:
“颜轻,别这么大声,我告诉你就是。其实,我确实查到一些东西,我也跟掌门说了。只不过守着少主和元公子,他并没有提罢了。”
“ 查到一些东西?为什么这么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他是不是青城派的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或者蹊跷吗?”饶是李颜轻年轻,他也发现郑婷君的回答很含糊。
“我昨晚乔装打扮,混入了青城派带来的一些门徒之中,故意套他们的话,试图调查元公子的真实身份,结果我问了很多个人,他们都回答我说,元公子的确是度掌门的远房侄儿。”
“真的!”
“嗯,真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也正因如此,才让我感到很不对劲。”
“因为我问的这些人里,有青城山的弟子,也有青城山的杂役和奴婢,有些甚至是他们临时雇佣来的脚夫,这些人之中有很多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青城山的掌故和八卦,但他们却回答地异口同声,连元公子出身哪个村子,父母姓甚名谁,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郑婷君怕他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换了一种说法来形容:“他们回答问题回答地如此一致,如此天衣无缝,如此细致入微,反而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的回答好像是被刻意统一过的一样。”
“否则,他们绝对不可能回答地这么完美,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李颜轻听她说到这里,立刻明白了,一张小脸逐渐变得煞白,那种不太好的预感更是油然而生:
“天呐……不会吧,这么说……难不成,阿元真不是青城派的表少爷?不然他们为什么回答地这么刻意呢?”
“嗯,对啊,而且……就像掌门说的,如果他真是青城山的表少爷,这样一来就解释不了他被令狐夫人虐待的事。他不是的话,反而好解释。”
“这……说不定,说不定是令狐夫人和阿元的娘关系不好,所以才……”李颜轻想了想,觉得这事确实很复杂。
他毕竟少不经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替原本就命运多舛的李元锦叹了口气:“阿元真是太惨了,今天我看掌门对他还挺热络的,比以往好千倍百倍,我还以为你已经确定他就是青城派的少爷……没想到……”
郑婷君看他十分失望,犹豫着安慰道:“不过,颜轻你也不用那么沮丧,因为事情也没那么肯定。”
“其实,昨晚我也不是只发现了到了这一个问题,我昨晚还从青城山的医女那里打探到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或许能够帮助我们查明元公子的真实身份。”
郑婷君话锋一转,迎着李颜轻好奇的目光说道:“在跟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我打探到青城派的度氏一族其实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家传病,那就是他们对一种名为金丝桃的植物过敏。江湖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传言,只要是身上流淌着度氏血脉的人,一接触到金丝桃,身上就会立刻生出粉红色的斑疹,那些斑疹虽不痛不痒,但却状若金丝桃花蕊。”
“只不过,因为金丝桃价格昂贵,生性娇贵,寻常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所以很多人即便见到那些斑疹,也只会误以为是挠痕。”
“而且,这种桃花疹还挺有意思的,大部分度氏子弟的斑疹会散布在四肢之上,唯有以度掌门为代表的度氏直系,他们的斑疹是散布在后背上的。”
“中午吃饭前,我曾经跟掌门提起过这件事,于是掌门以替元公子熬煮杏仁茶暖胃为借口,让我特地从厨房要了个点缀金丝桃糖浆的酥酪点心来给元公子,哄他吃下去。”
“元公子他毫不知情,方才……已经把点心全吃掉了。他如果真是度氏子弟的话,这会儿功夫,也应该开始发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