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李元锦渐渐长大,也懂了自己对于继父而言不过是个累赘,对于母亲而言更是耻辱。
继父愿意养活他,母亲愿意疼爱他,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他不敢奢求别的。
若非继父后来打他打得实在是太重了,他受不了了,这才不得已逃跑。
如果他早知道逃离那个家庭,会让他遇上律宗瑢,会被卖到蜃楼,会被带到嵩岳派沦为一个玩物,那他情愿永远待在那个充满暴力,没有希望的小乡村里。
尤其他还没从刚才的凌辱之中反应过来,一想到不久之前盛涉川曾那样粗暴地对待过他,他就觉得极其羞愤难过。
“我是不是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盛寒镶敏锐地发现了李元锦的情绪,李元锦连忙摇摇头,但那种委屈伤怀的样子是遮盖不住的。
“阿元……你跟我说实话,你家里人对你好吗?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是他们逼你嫁过来的吧?你这么年纪这么小,应该不情愿跟着我爹吧?我爹是不是对你也不好?”
“?”
李元锦被他的后半段话吓了一跳,他连忙迅速擦了擦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在确定盛涉川没在附近后,他赶紧解释道:“少主,没有的事!你……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盛寒镶说着,轻轻凑近李元锦,温热的气息轻洒在李元锦的耳畔,“其实,方才我都看见了,也听见了,我爹他刚刚是不是在打你?”
“打?我……”李元锦瞪圆了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的盛寒镶,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把行房当成了打闹,立刻羞得满脸通红,躲开一点,不敢看他。
“他刚才为什么打你?怎么打你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长这么大,除了跟盛涉川,他从未跟人谈论过这么亲密的话题。
即便是和律宗瑢也没有。
律宗瑢是正人君子,饱读圣贤书,他们两个之间顶破天也只是亲过而已,尤其律宗瑢还特别容易紧张,一涉及到跟这些东西有关的事,都会脸红好久,搞得李元锦也总觉得做这种事其实很羞耻。
“没有打……我们没有在打架,我们那不是……打架。”
李元锦憋了很久,才敢小声嘟囔出这句话。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说出这句话,盛寒镶忽然哼了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你是打算跟我解释吗?你是信了我的话吗?你未免也太好骗了!哈哈哈!”
“……”李元锦不解其意,茫然地看着盛寒镶。
“我都这么大了,当然你们在做什么,不用解释我也知道。只不过……”盛寒镶冲他笑了笑,伸手掐住了李元锦的下巴,将他的头别向一旁,把布满作案痕迹的脖颈露出来,“我爹也太不注意了,真是老房子着火不知节制,也不怕把你这个白面饽饽烧坏了。”
盛寒镶说话间捧着李元锦的脸看了又看,李元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未免有些尴尬和羞恼。
恰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咳,是盛涉川回来了,李元锦赶忙轻轻扫开盛寒镶这个坏心眼小少爷的手,正襟危坐起来。